士兵昂骂一句:“真是晦气,在这里发烧,怕是活不下去了。”
最近刚打了一场仗,兵营里的伤药早就不够用了,退烧药更是紧俏着给了重伤的士兵。女人这样,根本不能得到及时的治疗。但是上头要核查人数,就算是死的也要拉过去对数的。
士兵对一旁的女人说:“你,去扶着她走。”
说完,士兵就走了。被指着的女人嫌弃的哼了一声,踢了她一脚:“走快点,难道真的等着老娘背你不成?”
一群人就这样被驱赶着走到最大的营帐外。
空地上足足有一二百人,有面带惊慌的,也有面色灰败一脸麻木的。
昨夜在外面将就了一夜,站了不知道多久,枝枝觉得头重脚轻,身子不听控制的左摇右摆,就像帐子前的军旗。
终于,有一个将领从营帐里面走了出来。
他的目光在人群中转悠了一圈,似乎也没有挑到满意的,低低的唾骂一声:“谁不知道六皇子喜欢貌美婀娜的,就这里站着的,白净的都没几个,还都是些破败身子,这让老子怎么挑人过去服侍。”
一旁的军官轻嗤一声,不屑的说:“都被发配到边疆来了,还那么多毛病,挑三拣四的。他以为他还是那个最得宠的六皇子呢,谁不知道他的母妃犯了皇上的忌讳进了冷宫,连带着他也失了宠。”
“闭嘴。”李将军横眉怒目,瞪大了眼睛斥责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就算他失宠了,如今也是一个监军,处置一个你也就是一句话的事。”
那人似乎不服气极了,小声嘟囔道:“反正他也病成那个样子了,给他个女人,他能硬起来吗?昨日将士们才打了一个胜仗,正是需要犒赏的时候。”
听了这话,李将军也沉默了。
男人需要女人,刚刚大战后的士兵更需要。可是这场地上的女人加起来也就数百人。
半天,他在人群中又看了一圈,指了指看起来最瘦弱又病唧唧的枝枝说:“将她送进去吧。”
这女人看起来也是个活不长的,扔过去就算被杀了也不算浪费。
突然被从人群中捞出去,枝枝根本来不及反抗就被扔到了那个中央最大的军帐里。
军帐里生了炉火,暖和异常,与帐外仿佛两个世界。
外面突然响起了女人的尖叫,风吹起帐子的边角,趴在地上的枝枝只一抬头就看到了外面的惨状。
聚在一团的女人们像兔子一样被男人们围着,一个一个被抗在肩头带走。
人群中还有昨日熟悉的面目,尖叫着想从士兵的肩膀上逃下来,可是她的挣扎没有丝毫作用,反而激起了男人的征服欲,粗糙的大掌在她的屁·股上狠狠地拍打两下又揉成一团。
更多的是几个男人分到一个女人,去了同一处帐子。
这场景就像一场炼狱。
若是她没有没捞出来扔到这里,应该也是这个待遇。
没有亲眼目睹的时候,她还听说等到战争结束的时候营妓就会被扔几两银子放归家乡。
枝枝幻想过,到时候她可以去寻找爹娘,就算不嫁人也可以过一家人团圆的日子,她还可以拿着银子做一处小生意,自己一个人照样活的舒服。
她怕死得紧,据说死后的地狱里有黑白无常,有牛头马面,有好多吓人的玩意。
可是如今看着外面的景象,活着似乎更痛苦。
枝枝觉得胸口闷闷的,半天喘不过来气。
“很害怕?”
帐内突如其来的男声让枝枝一瞬间僵硬了身体。
她被送入帐中,目的明显和外面的女人是一样的。
但是让她此刻出去,似乎要遭遇的比如今的境遇可怕上千倍百倍。
她的额头泛起了一层薄汗,慢慢的露出了本来的肤色,额头白皙柔嫩,眼睛里含着泪,乌黑的眼眸里好像蒙了一层纱雾,娇艳逼人。
傅景之嘴脸勾起,似乎发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
“抬起头来。”
男人不知道何时已经走到了她的跟前,枝枝反应迟钝,他就用指节分明的手指,不容置喙的抬起她的下巴。
冰凉的指尖从她的脸颊上滑过,看着指甲上一滴晶莹的泪滴,他慢慢喟叹:“美人怎么可以流泪呢。”
这一下子,枝枝连呼吸都禀住了,不多时脸就憋的通红。
笨拙的样子令人发笑。
枝枝以为自己快要死了的时候,猛然被抱了起来。
男人的动作算不得温柔,力气很大,轻轻松松的就把她扔进了浴桶里。
浴桶是平常见到的浴桶的三四倍大,枝枝进去就吞了好几口水,站起来后死死的扒住浴桶的边缘。身子浸入热乎乎的水里,因为发烧而混沌的意识也清醒了几分,一抬头就看到了那个正在看戏的男人。
男人生的极漂亮,五官带着一种祸人的气息,唇色比寻常人略白,一双冷漠的眼睛正在看着她。
猛兽盯上了猎物一样。
“你真的很美。”
他夸赞她,但是眼底却看不到钦慕,仿佛是找到了一件满意的玩意。
自从七八岁起,枝枝就知道自己很特殊。他的阿爹阿娘就是很普通的农人,但是生出的她却眉目漂亮,稍微长大点就有人上门想要买了她,听说是要送去扬州做瘦马。
那时候他们家里还不算穷,爹爹是附近几个村里唯一一个秀才,身子好也能干,在村里的做一个教书先生,文人的傲骨让他义正言辞的赶走了那个商人。
若是爹爹没有断了腿,若是没有战乱
“早些洗干净出来吧。”
似乎是失去了耐心,男人在浴桶边净了手,将外衫扔在一旁的衣架上,去了帐内唯一的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