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穗子，如果你喜欢黑豆，我下次可以给你带几十斤都行，但是现在，能不能让我和敬亭说说正事？”</p>
穗子对于敬亭说道：“记下来，他欠了咱家几十斤黑豆。”</p>
在杜仲发货前，穗子突然正色。</p>
“黑豆的事，难道不就是你的事？杜主任，不，杜仲。你出身医药世家，你对药材的习性了如指掌，连黑豆喜温你都记得，那你怎么就没想想，你准备上的新品里所需的原材料喜什么？”</p>
“主要需要的那几味都耐寒啊，而且只有你们这的几座山脉才有，量产丰富，我们提前做过调查的。”</p>
“哦，只有我们这才有的，也就是说，受了地域限制。量产丰富是你根据存储量说的？”</p>
“往年没人收都烂在山上，年年都有，也不是多珍贵的玩意。”</p>
穗子慢条斯理地伸手，于敬亭从兜里掏出一个小本，是下午刚买的省地图。</p>
穗子摊开本，杜仲一看，头皮发麻。</p>
地图上用红笔圈出了药材产地，所以，穗子从进门起，每一句话都不是废话。</p>
这女人，全程都在掌握着节奏。</p>
“你所谓的量产丰富，画在地图上，还没有一块橡皮大，方子是保密的，你没有跟我男人说的太清楚，但我根据你说的主药材，推断出一些数据，我想你会感兴趣。”</p>
穗子把本子翻到扉页，上面是她用红笔标注的数据，密密麻麻写了一页。</p>
“这种药材对降水量是有需求的，北方虽然自然灾害不多，可一旦出现较为严重的伏旱，这种药材就会减产。”</p>
“怎么可能，多少年都没问题的，到我这就减产了？”</p>
“我说的严重点，这种只在某地生长的植物，突遇灾年，绝种也不是不可能。”</p>
杜仲像是听到了天方夜谭，穗子的超前观念，冲击了他的认知，不服写在了脸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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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下午去了图书馆，查了报纸，得出个数据，今年春季，雨水较少，比往年少了五成，若秋季再这样，今年北方的麦区就要减产。”</p>
杜仲渐渐笑不出来了，脸上也露出思考的神色，回答穗子也谨慎了许多。</p>
“这是常见药材，我们今年能收到去年的，即便是减产，对明年的产值也不会有影响的。”</p>
“那.......明年再干旱呢？后年，再干旱呢？”</p>
今年开始，往后三年，北方会经历建国以来最大的伏旱，是罕见的大旱灾害。</p>
她前世没有种过地，对这段印象实在是模糊，但她推理能力强。</p>
从杜仲前世透出来的信息，联想到眼前的这些事，总算是把事情推圆了。</p>
“可是，你说的这都是小概率事情，北方都多少年没有大旱了？”杜仲迟疑。</p>
“我说的在你看来是小概率事件，但我就问你，一旦小概率成真，你拿什么力挽狂澜？”</p>
杜仲无语凝噎。</p>
“敬亭，你如果跟杜主任另起山头，遇到这种情况，你猜他会怎么做？”穗子问。</p>
“缺少主药材没办法交出产值，他要么心甘情愿被撸下去，成为家族笑柄，但我看杜兄弟不是那种坐以待毙的人——他会作个大死吧？”</p>
“喂！！！”杜仲很受伤，拿你当心腹，你就这样捅刀？</p>
“药材减产，杜兄弟以次充好，甚至替换别的药材进来，依照我对他的了解，他会这么做。”</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