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太监目光闪动,他收了李泰的玉佩,便有责任告知一些东西,眼见这位魏王爷没有听懂自己的暗示,无奈只能再次低声道:“王爷,皇后娘娘最近心情很差,小人有一次在寝宫门口侍候,听娘娘唉声叹气说,上苍啊,希望你可怜本宫,勿要让我的儿子们刀兵相争……”
他说到这里猛然掩口不说,小心翼翼道:“小人泄露宫中机密,如果被娘娘查知,怕是要被杖毙而死,王爷万万不可害了咱家。”
李泰连忙道:“小公公放心,本王心慈人善,我坚决不会害你,你刚才说母后仰天长叹?”
小太监左右看了两眼,再次道:“王爷应该知道,您和面壁王按说已经没有机会了,只不过大殿下雄心壮志,他要去建立自己的帝国,不想坐享父辈的萌荫,大殿下明确不要储君之位,陛下和娘娘才想再找一位。王爷,这是您的哥哥让出来的皇位啊……”
李泰小脸带笑,终于听懂了小太监的暗示,笑眯眯道:“本王懂了,母后长吁短叹,她见不得我们争,所以你让本王在宴会上少争锋。韩跃那厮……不对,是本王的大哥高风亮节让出储君之位,所以本王还需要奉承,多奉承那位大哥,必然能讨得父皇和母后欢心,对也不对?”
小太监垂头疾行,目不斜视道:“王爷说的什么小人一句也听不懂!”
李泰嘿嘿一笑,慢慢落下脚步,和后面众多大臣并肩而行,孔颖达颤巍巍一捋胡须,笑呵呵道:“王爷能礼贤下士,顿让老夫心怀大慰。”
不远处李承乾却哼了一声,冷笑道:“一个小太监你也去打探消息,他能知道个什么?青雀弟弟,你太急躁了,自古长幼有序,有些东西不是想争就能争来的,为兄曾经做过五年储君,你见我心中可有急躁……?”
这话分明是在警告李泰,韩跃现在去了辽东,他才是皇子之中的老大,你李青雀想跟我争也不够资格,因为我曾做过东宫太子,无论资历还是年龄都比你有优势
李泰闻言不答,心中却对李承乾鄙视至极。
争皇位,可不是靠这些东西能争的!
你做过东宫太子又如何?
你做出什么成绩了吗?
没有!
既然你毫无建树,父皇和母后自然看不到你的才能,储君之位,有德居之,你李承乾有什么德?
你不但没有德,你还在大理寺殴打大嫂……
李泰圆圆的小脸挂着笑意,目光悄悄打量李承乾,眼见对方眉眼之间都是激动和兴奋,他心中再次嗤笑出声。
“如今天下世家正和皇族相抗,你竟然还想靠着世家的力量争储,此举简直犯了父皇最大的忌讳,我看等会宴会上你怎么收场……”
两位皇子各怀鬼胎,彼方阵营的大臣们同样各怀鬼胎,此时还有另一方势力冷眼旁观,赫然是李勣程咬金牛进达这些国公,个个脸上带着怒气,心中很是不爽。
“陛下这是要干什么?”
夔国公刘宏基终于忍耐不住,扯着李勣低声抱怨道:“西府赵王还在辽东拼命,好不容易缓解了国内的危机,结果陛下急匆匆又要立储,此举岂不是让殿下寒心……”
李勣冷冷扫了他一眼,突然甩手脱离刘宏基扯着他的袖子,轻喝道:“慎言,收声,须知祸从口出,今日不可多话!”
“可是……”刘宏基张了张口,脸上依旧带着不爽。
旁边老程嘿嘿一乐,笑眯眯道:“储君之位大殿下已经不需要了,老刘啊,不要急,不要焦,咱知道你是害怕陛下立新储君,怕他将来登位会清算,可是你也不想想,这天下只有大唐么?”
刘宏基还是有些不懂!
旁边有人突然嗤笑一声,嘲笑道:“老夫真后悔和你并列大唐三个不要脸,程咬金不要脸,但是他聪明,老夫滚刀肉,但是老夫眼光也不差,我俩的不要脸都是伪装,唯有你这货是真不要脸,偏偏你还很笨……”
说这话的不是旁人,赫然是河间郡王李孝恭,以前他是李承乾派系的大佬,后来紧急转换阵营加入韩跃一方,现在和大家都是同系。
刘宏基忍不住凑到他身边,讪讪低笑道:“王爷您给俺说说,明明陛下要立新储了,为何你们一个两个全都不在乎,难道真不担心百年之后?咱们活着之时自然不怕新皇帝,可是一旦咱们都死了,家中的小辈怕是没有大家伙的力度,那时如果被人清算,家家都要断了香火啊……”
李孝恭抱着膀子冷冷一笑,忽然抬脚就是一下,不屑道:“离老夫远一点,面得被你影响,让我也变成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