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上午十点,杨令姜依约把弟弟送到解忧杂货店,同来的还有爸爸杨扫北、雪姨、王道、王旗和杨致远,队伍不可谓不壮大。
进了店子之后,杨致远和王旗二话不说,上来就道歉,一脸态度诚恳、追悔莫及的样子。
郭大路微一错愕,随即摆手道:“行了,你们出去吧。”对这种奉命表演,真谈不上什么兴趣。
两人怔了一下,分别看向杨扫北和王道,后两者不约而同地给出“照做”的暗示,两人谦卑地退出杂货店。
接着杨扫北把飞龙根雕献上,笑呵呵地说道:“一点小意思,不成敬意。”
郭大路看都没有看,道:“付足医药费就行,其他的都免了。”说着招呼杨令姜带着杨洵跟他进工作室。
“外面留一个人,剩下的都走吧。”郭大路踏入工作室前,直接下了逐客令。
杨扫北面色一阵变幻,最终归于平静,道:“小道你留下。”
“是。”王道答道。
杨扫北对着工作室那边说道:“那就不打扰郭先生为犬子治病了。”说罢一挥手,带着妻子离开。
“他也太狂妄、太不懂礼貌了!”出了店门之后,杨雪琴终于压抑不住,怒声斥责道,“在楚州,谁敢对我们这么无礼?”
“有本事的人脾气怪点正常。”杨扫北语气淡淡,情绪并无波动,“再说,是我们无礼在先,而且我们有求于人。”
杨雪琴:“可是……”
“别可是了,现在我们还能有机会跟他说句话,假以时日,恐怕再想求见一面,都无可能。”
杨扫北说完这句话,目露深思,他纵横商界多年,阅人无数,这点判断能力还是具备的。
杂货店的工作室内,杨洵和杨令姜被郭大路安排在两把造型奇特的椅子上坐好。
“你跟他说,让他闭上眼睛睡一觉。”郭大路从一个木箱里取出一个玻璃瓶,“你也是。”
“我?”杨令姜双手指着自己。
“不然呢?”郭大路瞪了她一眼。
杨令姜吐了吐舌头,乖乖地闭上眼睛,说不上来为什么,自从跟郭大路接触之后,她感觉自己的心情的确比以前轻松了一些。
郭大路把玻璃瓶摆在二人旁边的桌子上,然后提起桃木剑,平平一削,继而逆时针划了一个大圈。
“飞剑!”
郭大路低喝一声,请出法剑剑影,接着桃木剑剑尖指天,当胸举起,双剑就此合璧。
“不要睁眼!”
郭大路说了一句,脚踏罡斗,起舞请仙剑。
杨令姜听着郭大路语气郑重严肃,不敢违拗,老老实实地闭着眼睛,她看不到郭大路在做什么,但是却隐隐感觉到周身气流在以自己为中心,不住旋动,耳边不时响起飒飒风声。
一粗一细两缕黑气,分别从杨洵和杨令姜身上散发出来,郭大路桃木剑所指,黑气顺势钻入玻璃瓶。
杨令姜只觉身心前所未有的轻松、舒畅,心头烦忧渐消,倦意大举来袭,一刹那间什么都不想再管,只想美美地睡上一觉。
……
这一番请仙剑进行了整整一个钟头,杨令姜身上的蛊气基本拔除,杨洵被驱除了三分之一,但他情况比较复杂,除了蛊气侵体,还有个替命的泥娃娃。
背后的人不只是要杨洵疯,还想要他的命。
这也是郭大路说出“后妈歹毒”那句话的原因。
杨令姜和杨洵陷入沉睡,郭大路收起桃木剑和玻璃瓶,离开工作室。
“好了?”王道见他出来,问道。
“要睡一会,你一直站在这里?”郭大路问。
“习惯了,能站着就不坐。”
郭大路点点头,“我正好要给他们两泡两杯茶,你也来一杯吧。”
“多谢。”能喝上郭大路泡的茶,王道怎会拒绝。
郭大路走到药柜前挑了几味药材,简单处理了一下就丢进锅里煮了,一点都不正式,更别谈茶道的艺术与美感。
在王道看来,这自然就是高人行事,不拘一格的体现。
杨令姜和杨洵睡了一个半小时,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
杨令姜伸了个懒腰,只觉神完气足、精力充沛,好像这一觉睡了一个世纪那么长,把这几年缺的觉全部补了回来。
“姐。”
就在这时,杨洵也醒过来,他看着杨令姜,叫了一声。
杨令姜看向弟弟,感觉他脸上的神态又正常了很多,轻声叫了句:“小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