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鸢心思浅，根本没想到这一层。</p>
“我和我父亲，就算关系不亲密，但始终是一家人，我们的利益是捆绑在一起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他通过伤害你来获利，我作为他的儿子，也间接从中获利，这是不争的事实。”</p>
程鸢受的伤害有扩大效应，姜律清坐上院长的位子后的受益也有扩大效应。</p>
程鸢这才明白，为什么陆霆川总是那样深切且自责地对她说抱歉。</p>
“领导，”程鸢眼眶湿润，死死抱着陆霆川，“你总是这么善解人意。”</p>
甚至陆霆川已经不能称之为善解人意，他在剖析自己，剖析这件事，把直接或间接的利害关系全都找到，然后把与自己相关的责任，放在自己肩头。</p>
他总是这样，习惯性主动承担。</p>
程鸢哪里忍心责怪这样一个有担当，辨是非，又温暖的人呢？</p>
“领导，我不怪你，真的，我不怨你，也不恨你，你爸爸说的对，你从没有主观上要伤害我的想法，更没有做错什么。很多事情的发生具有偶然性，你没必要把偶然性造成的后果，也担在自己肩头。”</p>
陆霆川庆幸，庆幸程鸢的善良和清醒，让他没有错过这么好一个姑娘。</p>
“但道歉还是要的。为了以后，家长肯定要见，你家我也一定要去。”陆霆川态度坚决，不给程鸢推脱的机会。</p>
程鸢果然犯难，咬着唇。</p>
“怎么了？有什么难处？”</p>
程鸢面色纠结，思索片刻，犹豫着没说话。</p>
“是不是因为那个叫‘张法’的？”</p>
程鸢猛地抬头，“你怎么知道？”</p>
“宋思沐说的，你前几天住院的时候，遇到了他。”</p>
程鸢垂首。</p>
“到底怎么回事？”陆霆川耐心问。</p>
程鸢咬唇，秀眉紧蹙，面色全是焦虑和紧张，“领导……我、事情有点复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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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复杂你也要告诉我，有什么事我来解决，既然我们已经决定在一起了，你瞒着我也没意义。”</p>
程鸢点点头，有些事，终归要说。</p>
程鸢终于开口：“我妹妹出生后，家里情况不好，我爸要住院，我妈一个人照顾不过来两个孩子，于是去求我舅舅……想让他们暂时看着我，我妈说可以给他们钱，当托管费。但我舅舅和舅妈没要，我妈妈以为他们好心，还一直很感谢他们。头几年还好，他们平日里就让我做做饭什么的，打我骂我也是因为做饭。做不好会被责罚，昨晚了也会被责罚，我当时小学还没毕业，寄人篱下，就只能忍着。”</p>
陆霆川心一揪，恍然大悟，“所以你不喜欢做饭？”</p>
“嗯。”</p>
“你妈妈她不知道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