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得让人心悸。</p>
还有，不管是把他们送进宫的人，问话的人，刚才给他们领路的人……顾昕总觉得他们也很怪。</p>
他们的目光，都不象是在看人。</p>
象是在看物件，一边看，一边在心里估价，值多少钱，以及，是应该留下，还是应该除掉。</p>
虽然外表看着都很体面，但是顾昕觉得他们身上都没有人味儿。</p>
如果硬要说，那身上全是假人、坏人的味儿。</p>
顾昕站在台阶下，垂着头站着，看起来一动不动，其实满脑子的想法念头，在脑袋里此起彼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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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传来的环佩叮咚声打破了四周似乎凝固一般的寂静。</p>
有人由远而近朝这边来了，顾昕不止听到了环佩作响，她还听到了裙摆衣料子窸窸窣窣的摩擦声。</p>
还有气味。</p>
熏得很浓的馥郁香气，随风飘来。</p>
顾昕鼻子特别灵，别人闻着觉得香的气味，她觉得刺鼻。她觉得正好的浓淡适宜的气味，别人会觉得太淡。</p>
香风先至，人也接着出现了。</p>
顾昕都不用猜多久，就知道来的是谁。</p>
淑妃嘛，没进宫的时候她就听说过。</p>
褚怀忠都提起过她，只说：“淑妃是个聪明人。”</p>
相对而言，丽贵妃就是空有美貌了。</p>
淑妃没有丽贵妃那么华丽张扬，但只是相对而言。既然皇上喜欢这个调调，淑妃比丽贵妃收敛些也有限。她身上那套宫裙是蓝色配浅黄，不扎眼，但质料绝对是一般人想象不到的精致昂贵。</p>
还有那一头首饰，顾昕眼角余光瞄了一眼，感觉那象一个插满了糖葫芦串的草把子。</p>
金光闪闪，眼花缭乱。</p>
如果这也叫简朴，那顾昕都快不认识简朴这两个字了。</p>
你们宫里人是不是对简朴有什么误解？</p>
淑妃她从头发丝到脚趾尖，哪里和简朴有关系了？</p>
如果这都叫简朴，那以前丽贵妃得是个什么样儿？活的珠宝展示架子吗？</p>
淑妃走到殿门前时，都没多看台阶下站的小道童一眼，也不用人先通禀，就直接进去了。</p>
这么一看，确实是很受宠啊。</p>
崔道士又过了一会儿才从殿内出来。</p>
顾昕好奇，小声问：“皇上是个什么样的人？”</p>
崔道士想了想，才简单的回答：“一个老人，很怕死。”</p>
后来顾昕远远看见了皇上一次。</p>
确实是个老人，头发白了不少。</p>
淑妃如此年轻，且貌美，站在这么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身边，就算宫里人提起她都说她受宠，风光，可顾昕怎么也不觉得这风光有什么值得羡慕。</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