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劳您费心。此刻的杜远,心中已多半相信了这只海马就是他的父亲杜轩辕博士。
但他心存不平之气,是怨是怒自己也说不大清,故而言辞越发冷冰。
他从怀中果断取出白色骨塔,托在手心,心念一动,手诀并起。巨大的金环撸起,向地面投射 一位端庄妇人出现在大厅内。
英英那海马周身蓝光震颤了一下,似有五彩流光交错划过,少顷方始趋于平稳。
杜轩辕是你吗卓英英先看了看儿子,确认无碍才转头望向空中。
是我原来你们早已相见。很好,我们儿子出息了,竟有仙域神器在手。这让我放心不少。
别假惺惺了。卓英英毫不客气,恐怕你更开心的是,你的研究进展更进一步,已经可以把意识能量缩小到海马体体量,跨界投射是不是
没错。杜轩辕毫不介意她话中的讥讽,坦然承认。我跟你说过,意识是一种能量物质。我已经可以完全做到无形远程映射,之所以还模拟成海马体的状态,是为了让对话者有个视觉锁定物而已。
没这个必要,我们这些对话者并非一定要见到你。我们都没有你那么伟大的科学热忱。对于我和杜远来说,俗世凡尘的琐碎生活同样重要。卓英英转头望了一眼自己的儿子,眼中全是温柔与慈爱。
我理解你们的想法。但是,和意外展露在我们面前的这个开阔视野相比,亲情实在太卑微了。
或者换一种你们可以接受的说法,所谓亲情不过是写在基因中的繁衍需求,造物者为了延续这个模拟世界的发展,而刻意设定的梯队垂直保护程序而已。
这其中的含义,你目前应该能懂,远儿日后也会慢慢理解。
对于亲情,我们当然可以沉溺其中,并且茫然自得其乐。但,我想得到的是在真实世界中寻找广义的爱与自由。
这并非纯粹一己之需,虽充满无尽危机,但我乐此不疲,且绝不后悔。
卓英英一时无语,沉默了片刻方道,我祝福你。也许终有一日,你会发现答案可能就在我们身边,根本无需这般天翻地覆
不折腾一番,谁又能知道呢杜轩辕这话有些低沉,似乎在自言自语。他突然提高声调,对了,你们到底找我干嘛这些繁复的辩论这多年我们都没达成过共识,没必要再浪费宝贵的时间了
你多虑了,我也不是来浪费时间的。卓英英面色苍白,挽着杜远的手道,我们来此,基于两个原因。一是让你的儿子看一眼他的父亲,不论是人是鬼,让他从此再无念想。这一点看来已经达成她哽咽了一下,又道,二是,还有一位故人想来见你,他有一些问题。儿子把裴叔叔唤出来,他的伤已无大碍。
杜远犹豫了一下,看了一眼母亲,又看了一眼空中的小海马。心念一动,以手诀从七宝玲珑塔中牵引出一条汉子来。
这可把冼仆射吓了一跳。
额滴个娘咧,后悔带这些人来谁能想到这位杜公子还是个魔术师接连表演大变活人出来,这要是带着一只军团直取本城核心,自己第一个难辞罪咎
裴旻看起来脸色不错,脾脏上的剑创已经奇迹般消失,这还是托了塔中一班友人相助。尤其是詹钰,他又割下自己一根手指为引,配合本体道法再生,重新粘合了他的伤口。
杜轩辕哼了一声,老裴好久不见。听说你活的很逍遥,看来注定要吃公门这碗饭。在二十一世纪你被部队强退,在大唐你又重新入伍,而且贵为龙华军使最近没再升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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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旻刚出来,有些懵懂,左右瞧了一圈,和大家依次点点头。又看清楚周围环境,最终才把视线放在漂浮的海马身上。
你是杜博士我越来越认不出你了上一次见到你,你还是核桃仁造型,这怎么又变成海马了
呵呵,见笑。杜轩辕似乎对他还算客气。那时我最小只能投射整个大脑的映像与人远程交流,现在嘛,只需驱动一部分掌管记忆的海马体就可以了。这样的好处是,我此刻仍在冥界参加重要会议,但丝毫不妨碍分神与你们闲聊。
打住。裴旻一抬手,你说的话我从来都只能理解动词,名词部分全部费解。我们说正事吧,你也挺忙的
甚好。杜轩辕十分赞同。
玄宗被掳走了。我说的是唐玄宗,眼下这里的主上。裴旻一边讲解着,一边撩了一眼旁边瞪着眼睛的冼长河,这位羽林卫可靠不他不会把我们的话到处乱讲吧
不会。玄宗派给袁天罡的羽林卫,都被我改编成了镇魂军。效忠大唐不变,但性质已基本属于私募军团。他们的军饷,我来发高于其他部队十倍。
听到伟大的杜尊这么说,冼仆射有些小尴尬。干咳了一声道,诸位先聊着杜尊,卑职去塔门处守候。说完做了个罗圈揖,转身走开。
裴旻嘿嘿一笑,行。没想到老杜你一介书生,居然也治军有方。我最佩服的人,有你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