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诚!”一排士兵站在那名百济军官面前,齐齐跺响右脚立正。
杜远混在其中,还好反应够快,滥竽充数做了个口型,肢体语言学得有模有样,倒也没慢半秒。
“你们这些猪听好了——”那军官趾高气扬,“阿美利加爸爸给我们送来最先进的系统,就是为了保卫百济安全,防止北方那些野狗作乱。现在进入关键时刻,爸爸需要人手帮忙,你们都打起精神,不要给骄傲的百济军人丢脸!听明白了吗?”
“忠!诚!”这一排大兵再次跺脚。
“好了,跟我来——”军官带队奔出,直奔组装场地。
夜幕已经降临,数百盏高瓦数探照灯把方圆二十里内照得亮如白昼。
杜远夹在队伍中,边跑边四处观察,忽而前方出现几两后厢高翘的奇怪卡车,上面赫然涂装一排大写字母——“thaa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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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美利加,花生屯。
白宫里的新主人志得意满之余,总忍不住有些焦躁。
“为毛不管我说什么,国会里那些议员总是用嘘声回答?”川普纳闷地问。
幕僚长叹了口气,“嘘你是一种时尚,不嘘就落伍了。”
“哦——”川普心下略安,“这么说,我又引领了世界潮流。”
面对他的惊人自信,幕僚长无奈地点了点头。
“还有一事,我不太确定……”
“总统先生请讲。”
“我把窥视眼和拒马桩送到天朝大门口,会不会引发强烈反制?”
“……会。但是首当其冲的是萨德安置地——百济,这个国家的经济严重依赖天朝市场。一旦受到冲击,损失将十分巨大。”
“那就好。”川普放了心,“只当交保护费了呗。天下哪有免费的午餐?吃了我的肉,就得允许我拉泡屎。作山姆大叔的小弟,自当有这种牺牲觉悟才对。”
对这种俚俗幽默,幕僚长眉毛一挑,什么也没说。
川普百无聊赖,反复握捏着双手指骨,让骨节发出咔吧咔吧的响声,仿佛这是最动人的音乐。
“哦对了,我看报告说——驻扎在扶桑横须贺基地的美军,前不久刚刚死了一个海军陆战队员。这是什么情况?”
幕僚长想了一下,“是有这么一档子事,家属已经安抚了。据扶桑警方调查,说是醉卧花柳巷发生了意外……”
“那得讹一笔才成!”川普的商人本质又蹦了出来,“让安倍那孙子赔点钱,十亿八亿的就行。”
“是安倍晋孙。”幕僚长小心纠正,“上亿不可能,日元还差不多……这事有些蹊跷。另据海军调查处的尸检报告显示,那名军人是被巨大的撞击力冲击而死,胸骨全部碎断。”
川普双目一瞪,“扶桑人干的!?”
“不,他们推给了天朝人,说是一小搓‘谍匪’渗透了扶桑,搞出不少乱子。刚刚在东京发生的立交桥爆炸案,也是他们的杰作。”
川普缓缓靠回新送来的“铁王座”中,在森森长剑环伺下,像只阴郁的鹰。
“扶桑人的话,不能全信。这个民族很狡猾,一定要保持提防。毕竟只有他们头顶被我们扔过原子弹——还是两颗。我就不信不记仇……这样吧,你组织一个独立调查小组,把这件事搞个水落石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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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死,是萨德!
杜远不是古人,当然听说过这个与祖国安全针锋相对的邪恶利器。
萨德属于反导弹系统,由超强近地雷达和动能导弹发射装置一体合成。
其三环辐射范围,最外圈远达两千公里,远远超过了新罗半岛半径,直达天朝东北、华北,甚至俄罗沙的远东地区。
也就是说,这个范围内任何导弹一发射,它都可以第一时间捕捉到轨迹,并且拥有未经验证的强大拦阻能力。
它的存在,严重破坏了区域战略平衡,极易滋生天朝敌对势力的狂妄野心。
它,就不应该存在,特别是在天朝家门口。
如果因此引发新一轮军备竞赛,花的依然是老百姓纳税钱,苦的依然是民生。
杜远暂时忘记了被追杀的紧迫感,满心转的都是各种“小想法”。
一名黑人军官大步走了过来,口中不断吼着,“该死的蠢货,设备都到齐了,一个多小时还没组装起来!你们这些百济人是吃猪食长大的吗?”
看军衔是个士官长,这职务在美军中很特别,算是兵王,均由老兵担任。普通军官见了,也得退让三分。
对面的百济军官更加惶恐。对他而言,美军的军衔不重要,是美军就足够吓人了。他只是不断立正敬礼,但毫无应答。
杜远看出,这厮估计是听不懂黑人浓厚的密西西比口音,抑或根本不懂英语。突然灵机一动,大声操弄美音回答,“是的长官,我们马上就位,争取最短时间完成任务!请长官详细指示!”
那黑人愣了一下,旋即一点头,“很好!你,跟我来,帮我指挥所有蠢货。”
旁边的百济军官目瞪口呆,虽然没听明白,但也看出基本意思来,眼睛里又羡又妒。
杜远“毕恭毕敬”,跟着黑人士官长身后,率领一队百济军人向散落的大型电子设备走去。
那黑人回身看了他一眼,“你的口语很不错,从哪儿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