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繁锦站在屋檐下,穿着一身黑色的收腰长裙,外面套了一件单薄的灰色长大衣,屋檐的庭院里暖黄色、幽蓝的灯光打在她身上,将她的身影拉得极长。
她看了一眼唐敛那一大片胸肌后,不自然的别开了眼。
“想在这儿站一晚上?”唐敛看她站着不说话,也不动,微微敛眉说道。
夏繁锦随着他的话音一落,视线已经往屋子里面望去了。
“已经睡了。”唐敛回答的是什么,夏繁锦自然之道。
现在都已经快十二点了,小孩子早就该睡觉了。
夏繁锦抬头看了一眼唐敛,想问他,却欲言又止,心中不知道在担忧什么,又或是是不知从何问起。
“进来再说。”
唐敛站在门口,侧身给她让了一条道,夏繁锦顿了顿,犹豫了一下,走了进去。
唐敛手握着门把,就给她留了很窄的位置,夏繁锦不停往旁边靠,才跟他拉出了一段距离。
夏繁锦在来之前早就已经洗漱过了,头发上还有一股淡淡的洗发水的清香,身上也有一种她常用的清新香水的残余味道。
从他身边走过时,他突然低沉喑哑着声音说了一句:“真香。”
夏繁锦被这突如其来的两个字惊得浑身一麻,她脚步顿了顿斜着瞪了他一眼。
唐敛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夏繁锦觉得特别别扭,她跟唐敛现在的境况,就好像一个是上门的炮友,一个是谷欠求不满的【女子】色猥/琐男。
说猥/琐男其实也不恰当,毕竟‘真香’两个字说出来的感觉,是取决于说这两个字的人是什么样的。
比如,唐敛沉了眉眼,似笑非笑的说出这两个字的时候,给人一种邪肆蛊惑的感却,却又没有恶心之感。
夏繁锦一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在想什么没营养的问题之后,耳根有点发烫,径直从唐敛面前大步走过,换了鞋之后进去。
唐敛看着那道背影,脸上的表情越发深沉不可测,眼中本来沉冷的颜色,多了些压抑的柔软。
夏繁锦走进客厅,脚步变得无法移动,因为这里的格局,每一个角落的布置,和当年没有丝毫的变化,除了沙发去后面的一个空间,被隔起来铺着了拼图儿童垫,堆得像山一样高的全部是小孩子的玩具。
飞机、汽车模型,漫威英雄系列的模型,各种各样的都有。
循着她的视线看去,唐敛双手环着胸,看着夏繁锦的侧脸,说道:“本来以前没有隔出这个空间,唐怀夏的玩具满屋子乱扔,要是放在储物房或者游戏房里面,每次拿出来费事,就给他弄了个这个。”
说起怀夏,夏繁锦不自觉的扬起了嘴角,看着那堆满玩具的一角,眼角眉梢都是动容,在自己都不知道的情况下,轻声反问:“你搭的?”
“嗯。”
夏繁锦收了笑,转过身看着他的,她一定要亲口听到他肯定的回答。
“所以……怀夏是我的儿子?”夏繁锦没有忽视自己嗓音中的颤抖,即便是注意到了,她也没有办法控制。
唐敛走近她,夏繁锦没有动,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靠近,眼眸深沉,他说:“是我们的儿子。”
虽说在这之前,那种猜测已经变成了肯定,在心里已经将怀夏自动放在了‘她的儿子’这个位置上,可听到确切的答案,有种大石落地的感觉,也有一种失而复得的珍贵情绪。
世间最具魔力的事,便是失而复得。
此时,难掩激动的她,显然是无暇去分析他话中的那个‘我们’。
夏繁锦突然往后退了两步,眼神复杂的看着她,紧紧抿唇,“当初,孩子明明没有活下来。”
唐敛那双邃然的眸子骤深,她退,他便进,以一种不容回绝的姿势,沉稳淡然的表情给人无声的压迫。
“既然我们的女儿都还在,怀夏怎么就没有活下来的可能了?”
夏繁锦猛地抬起头看向他,脸上有一秒钟的仓皇。
“有些事,我想知道的话很简单,”唐敛伸出手指摩挲着她的脸:“当初你走了之后,我……”
他说到这里顿了顿,眉心为不可绝的一拧,又松开,“我那几个月都有些事缠身,再去找你的时候,你换了身份,被别有用心的人掩盖了行踪,我知道你恨我,”他说到这里深深的看了她一眼,逼迫她将要别开的头抬起来,对上他的眼睛,“有时候想,倒也不如放你自由算了。可又忍不住四处打探你的消息,你藏得够好,身份姓名都换了,还有人刻意掩盖你的踪迹。可是你忘了当初有人抱走了将女儿换了,抱走的时候,即使医院的监控被毁,但因为有顾如水紧紧相逼,也来不及再毁了道路监控和机场的监控,如果我猜的没错,你这四年,带着女儿生活得很好,是吗?”
夏繁锦就知道,唐敛不会什么都不知道。
她苦笑了一声,自己竟然还将注意力放在了他‘有事缠身的’那句话上。
他没有说,但是商致告诉了她,说他是受了伤,昏迷了好几个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