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七日,北凉王宫没有上早朝,据说是北凉王与三位公主要去昌县赏花,休整两日。
一寻常马车内,五个穿着普通的人正谈天说地。五人中有三个女子,两个起码年过半百的男人。
三人女子越看越不像普通老百姓,哪怕是一身寻常布衣,也挡不住眉宇间透出的贵气,均是美人。年纪稍大的两女子,可谓窈窕淑女,低头不见脚尖,已有倾城之姿。
年纪小些的女孩,没有两个姐姐那妩媚妖娆而丰满的身姿,毕竟还在长身子,但论其骨相,准是个美人胚子。
马车中的人正是那北凉王与其三个女儿,以及一个侍从。
那侍从脸上有一道疤痕,胡子拉碴。此时他正闭目养神,怀里抱着把包好的刀,看样子是这次凉王出游的侍卫。
徐晴汐掀开马车的帘子,一双美眸望向远方,满脸欣喜:
“还是外面好啊,宫里闷死了。”
徐震北轻敲一下徐晴汐的脑袋,撇了一眼:
“外面可乱着呢?宫里什么都有,还不知足?”
北凉王宫在徐晴汐眼里,除了不愁吃喝就没啥好处了,不像这宫外,处处有人间烟火,处处有同龄人在嬉戏玩耍。在宫里,她就没个同龄人为伴儿,多是些大姐姐。
徐晴汐没好气地白了一眼自己那护女若魔的老爹:“是啊,除了吃喝不愁,就没个同龄友人,你这闺女啊,命苦。”
“你还记不记得以前和你玩过的小成宇?我们去找他可否?”徐震北语气温和道。
徐晴汐怎会不记得?从小到大,和她玩过的同龄人也就那么几个,对那颜轩成宇更是记忆犹新,她还给人家取了个“鼻涕虫”的外号。
“那小鼻涕虫啊!记得,当然记得,不知他还哭不哭鼻子?行吧,去找他。”徐晴汐表面满不在乎,其实心里还是很期待的。
北凉王也是好久没见过老友了,百忙偷得一度闲,今日无事,索性去一趟长夜街。
马车不知行驶了多久,最终在一处院落前停下,门前有块宽敞但有些腐朽的木板,上面潦草写着“尹家棺材铺”五个字。
徐晴汐摸了摸脑袋:这棺材铺不应该姓黄或者姓颜吗?咋就姓尹嘞?
凉王上前扣响门扉,不忘叫一声老黄。
一个少年打开门,很是高兴:“各位是来定棺材否?我家棺材可是被朝廷赞赏过呦!”
一听定棺材,徐晴汐那刁蛮脾气便上来了,跑到父亲身前,冲着少年白眼,没好气道:
“呸呸呸,你家才死人了呢?非要定棺材才可以来啊?”
少年不知该如何回答,轻挠着头,欲言又止的样子。
凉王嘿嘿一笑:“别和这丫头一般见识,你爷爷呢?”
话音未落,一个慈祥的声音响起:“谁找我啊?”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少年的爷爷。待老人看清来人,满脸欣喜:“话说也有半年多未见了吧?近来如何?”
徐晴汐见到黄四鱼,也是满脸激动:
“黄爷爷,好久不见,小晴汐都想你了。”
老友相见,一行人进屋,坐下,老人敲了一下少年的头:
“小尹,你还不赶快去烧水泡茶?”
尹珺澈摸着头,显然被敲痛,满脸无奈,但也不好说什么,一米七的个子灰溜溜的走去烧水泡茶。
老人又补充了句:“泡最里边的那罐。”
最里边那罐?那可是棺材铺里最好的茶叶,平日里黄四鱼还不舍得喝,有一次尹珺澈偷偷泡了一点,愣是被追着满街打。
尹珺澈心里有些不平衡,印象中,这些人他见都没见过,一来就喝好茶,而且棺材也不定。平日里,那些上门定棺材的,也只能喝铺里最普通的。
尹珺澈有些想不通,一时没看脚下的路,绊到门槛,扑通一声,摔倒在地。徐晴汐看见哈哈的嘲笑起来,其他人也被逗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