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黄将两个锅端进屋里,将门关上,就隐隐听到大厅那边夏氏在和洪小妹极力挑拨着,让她从洪浩安这拿了好给她盖房子钱买好吃的
。
往洪浩安手里塞了个粗陶碗,饭上面是堆得冒尖的鸡肉,光是闻着就很香,“快吃罢,尝尝我的手艺。”
捧着碗,洪浩安两颊带了点红润,“你做的都好吃。”这几日,粥里也有米,再加上蒲黄不时的鱼肉鸡肉,倒让他的脸上多了点颜色,
不再苍白得吓人。
“少说这话,顶多能入口而已。”蒲黄笑道,她自己的厨艺自己还不清楚吗。
扒了口饭,洪浩安觉得味道的确不怎么样,倒是鸡肉少芥菜干味道更好,虽然只放了水和盐,但这不是关键,吃着这饭,他觉得这才
有家的感觉,而不是过去四年那施舍般的米汤。
看着埋头扒饭的洪浩安,蒲黄微微点了点头,还行,没说要送碗鸡肉去给隔壁的,她捉的鸡,做的菜,凭什么便宜了那成日想踩她的
人。偶尔送只兔子或野鸡过去,已经是她的仁慈了,就当施舍给他们了,瞧那馋样,啧啧。
她还没上赶着找不自在呢,傻子才会虐待自己去讨好讨厌的人。
吃完饭,整理好,甜甜将洪浩安的一件裋褐(短袖)给翻了出来,在自己买回来的布料上比来比去。
洪浩安睁大了眼睛,胆战心惊地看着蒲黄的动作,力气再小一点啊,那间衣服看起来都快撕成两半了,即使已经很旧了,但还能穿啊
,别折腾它了!
可惜这些话洪浩安不敢直接说出来,以往他一直以为这针线活是女子的必备手艺,如今看来,也不是人人擅长的,至于自己,也不用
指望,学个编织还成在,真捏针穿线,那会崩溃的。
蒲黄将这衣服翻来翻去地看了一遍,又用精神力扫了一遍,嘴里不停地嘟囔着,这古时的衣裳,跟现代的就是不同,这阵脚,都比得
上那缝纫机了,自己真能做到?
而且这衣服的形制,可是跟现代没一点相同,她可没胆子去弄个现代啥啥衣服出来,到时不出问题才怪。
想着,蒲黄手上的力道一个没控制住,“嘶”的一声,衣服就被她从中间撕成了两半。
愣愣地看着手中这被分成两半的衣服,再抬头看洪浩安的神色,蒲黄低声咳了两声,伸手揉了揉鼻子,“那个,我力道没控制好。”
虽说这衣服用力点能撕破,但是一般人拿着看,都不会这般用力吧,他这娘子的力气,似乎更大一些,不止是能抱得动他而已?想着
,洪浩安抽了下嘴角,“这件裋褐也够旧的了,都烂了。”只字不去提她的力气太大。
蒲黄不由想到今日早上去集市时,大伯母关氏说的话,她还分辨不出来那是不是客套话,要不去请教一番,真郁闷,要被鄙视了。隔
壁的许氏和杨氏倒是很好的询问对象,只是一人日日忙着地里的活,一人大着肚子,她也不敢去烦扰。
“我针线活不行,今日大伯母有说起,让我去她家找嫂子一起做针线活,你说这是客套话不?”想来想去,貌似只有关氏崔氏两人对她
态度好些,谁让她有个“坏”名声呢。隔壁屋子就有四个女人,学个针线活还得跑老远,还不知这吴氏夏氏要怎么编排自己的不是了。
洪浩安扬了下眉头,“大伯母让你去你就去,她不会跟你说客套话的。”
蒲黄侧眼看了他一眼,“我觉得奇怪,为什么你大伯大伯母这段日子对你这般好,之前我可听说他们过去四年都没管你的。”
洪浩安顿了顿,这事也难说,人的心理有时很奇怪,不过他大概能猜得出是什么,“大伯大伯母对我一直不错,四年前我出事后,开始
他们也是想将我接过去的,爹不同意,且你知娘这人,最喜大吵大闹,与大伯母不合,最后他们就没来了,偶尔让村里的孩子给我送点吃
的。”
“再说了以前我还救过浩正一命,他们记着呢,如今有你在,我们也分食了,我们就可以光明正大地跟他们走动往来了。”这些也只是
他的猜测而已,具体如何谁知道呢?
“搞不懂这其中的弯弯绕绕,”蒲黄摇了摇头,“既然你说可以往来,那我下午就讨教去。”
“别勉强自己,每个人都有不擅长的。”最终,这话还是忍不住说出了口。
蒲黄睨了洪浩安一眼,这家伙,是怕她在把布给撕了吧,哼,她就要把这技能给学会了,自己的衣裳自己做,自给自足,那制衣坊的
价可不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