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氏皱眉,这话听着像是好话,可怎么越想越不对味儿,“我说王河家的,你啥意思呢,大日头的,还有心思闲话,不热?”
“就是晒得慌,说说话呗,反正又不耽误干活。”颜氏也不恼,呵呵笑着,手上的动作很是利索,拔出的花生一丛一丛的,同时手里的小锄头一扒拉,几颗散的花生也出来了,这速度比那小吴氏还要快上两分。
吴氏睨了颜氏一眼,心里对她上次将荞头给弄个清清楚楚的事仍然是耿耿于怀,娘家那边占了先机,大头都被自家人占了,可村里,那是风言风语,还被老头子骂了一顿,心里憋得一股火呢,“我看你还是当心点,那锄头可是不长眼的,小心锄了腿可没人给你哭去。”
“这你不必担心在,做熟了的事哪会?”颜氏笑了笑,眼睛眯了起来,“我说吴家姐姐,你家那荞头的事咋样了,县里还有人来说不,我兄弟可是说卖得不错呢。”
真是哪壶不提提哪壶,吴氏放下手,恨恨地盯着颜氏,“我说王河家的,你这是啥意思,村里的这荞头都被挖光了,也不是我独占了,还能有啥人来找我。”她倒是去找过,人家要的量大,她供不起,倒是将那酸甜荞头的作法给卖了,只不过这事做得不地道,拿媳妇的法子来挣私房钱,被人知道了那老头子又会闹个半天,让她把银子吐出来给那残废,还不如让她死了算了。
“哎呀,你不知道,我可是听说了,你娘家村子,到处都在挖荞头,只要是生的就收,价还不低呢,你怎可能不知?”颜氏故作惊讶状,她就是故意来探吴氏口风的,收生的,难不成是县里的人知道法子了,是吴氏卖的呢还是有那巧人儿弄出来的呢?
吴氏一阵心虚,停下手,瞪着颜氏说道:“我怎知道,我都多少日未回娘家了?不过县里有收,你倒是可以去卖呀,挖了不少吧。”要不是这人多嘴,她还能多挣点银子再将法子给卖出去。
“哎呀,姐姐不是说喂猪吗,我一时手快全煮给猪吃了,可是亏大了。”颜氏也精明着呢,见吴氏恼了,心里有数了,就将话题转开,“我说姐姐,你家老大的媳妇真是能干,一趟趟地来回,比那男子还成,你可得注意着点,还未有孩子呢,伤了身体可不好。”
吴氏一窒,这颜氏,真是太可恶了,这不是暗地里说她虐待媳妇,以后要是生不了孩子都是她害的,这全村谁不知道洪浩安伤了腿,有无后还不知呢。可这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真不能生了,她还不得被戳脊梁骨。
“我说王河家的,你就对老大媳妇那般有兴致,难不成你也有心思为你家大儿买个媳妇?”这买来的媳妇可不好听,一般人家都不好去做这事,这可会被人一辈子说道的,洪浩安残了,自是责怪不到父母身上,说话也不会那般难听。
“这没娘家的儿媳妇,我还没想着要呢,指不定别人说我有龌蹉心思呢,不过我家大儿挺出息的,在县里做活做得好好的,指不定娶个城里姑娘呢。”颜氏呵呵笑着,在这野外,传开来听着有点像是母鸡的下蛋后的叫声,炫耀意味很重,“倒是你家小妹,比我家儿子还小上一点,可是说好人家了,你不是有个妹妹嫁了县里,让她给找找,指不定能当上少奶奶呢。”
吴氏心里自是想着让小妹嫁去当少奶奶,可这话怎可说予旁人知晓,“我家小妹还小着呢,不急。”
这吴氏和颜氏说话的声音可不小,加上这地里没建筑物挡着,声音传得开,听见的人并不少,听了那荞头的事,有那心思活络的就想去山上找了,也有那八卦的,就想接着说儿女亲事了。
在此期间,蒲黄来回了一趟,因而并没听到吴氏和颜氏之前的对话,也无从猜出这吴氏将酸甜荞头的作法给卖了的事,听到她们在说小妹的亲事,她不由撇了撇嘴,那个臭丫头,脾气大着呢,也不知哪家人伺候得起。
刚她挑花生回去,竟然还敢嫌弃她挑得少,洪浩安不做事,也不瞧瞧她自个儿,睡到日上三竿,自己的衣服都是陈氏给洗的,真够懒的。要不是这是在屋子外头,她早摔她一巴掌了,这吴氏,还真不会教养孩子,洪浩平能那么老实,绝对是基因突变了。
蒲黄看着不怎做事的吴氏和洪浩宝,不由皱起了眉头,冲洪家二爷说道:“爹,我挑回去的花生都不够四弟妹和小妹摘呢,要不,让二弟和二弟妹都来帮忙,这日头太大了些,先把花生收了,要是下雨那就糟了。”
听了蒲黄的话,陈氏惊讶地抬头看向蒲黄,眼底闪过一丝意外,没想到这个大嫂竟然敢这么说,以前她刚进门,也曾跟洪浩平说过,结果被吴氏听到,给骂了个狗血淋头,慢慢的,她就看明白了这个家的情况,也就不轻易开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