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正是追随苏长安从星辰阁来到此地的送葬者云老。
他身为星辰阁的送葬者受规则所限,无法参与这场争斗,但这并不妨碍他对于这场大战的关心程度。倒不是因为他与苏长安有多么深厚的情感,他奉红鸾之名跟随苏长安,既有监视的义务,亦有保护的责任。
而如今的战况无论怎么看都与苏长安一方无益,他不敢想象若是苏长安有个好歹红鸾怪罪下来,他如何承担得起,因此心头一阵焦急。
他看了看战场中央那道红色的屏障,那是夏侯昊玉所张开的世界,寻常人根本难以透过那层屏障看清其中的状况。
而作为星辰阁送葬者他的实力虽达不到太上的层次,但却远超出寻常的星殒,可依然无法将其中的情况看个真切,由此可见这夏侯昊玉的实力究竟强大到了何种层次。
这无疑加重了云老心头的担忧。
他又看了许久,依然看不到那红色屏障之中的情形,只是隐约的感觉到似乎苏长安的气息越来与弱,显然处于了这场大战的下风。
云老的脸色在那一刻来回变幻,最后像是做了某种极为重要却又艰难的决定一般,他咬了咬牙,一跺脚,将那把陪伴了他多年的二胡从背后拿了下来。
而后他摆好架势,一手提着二胡,一手拿着琴弓。
一道绵长,又急促的乐曲就在那时自他的手中响起。
不同于悲伤的魂曲,这道乐曲极为奇怪,甚至暗藏一股金戈铁马之意,犹如遥传战讯的烽火一般。
一道道金色的敕令随着云老的弹奏自他的二胡之中飞出,一道接着一道,在他的身前一阵盘旋之后,化作一道道流光飞向远方。
待到曲毕,云老收起了手中的二胡,看了看,只见那把陪伴他多年的二胡身上已然浮现出了一道道裂痕,虽然不至于将这把二胡彻底破坏,但那裂纹落在这把古朴的二胡身上却显得格外狰狞。
他一阵苦笑,他活了这么久的光景,没有朋友,亲人也早已死去,若说有什么东西让他珍视,恐怕便只有这支二胡了。
他摆了摆头,收起自己心底那一抹翻涌的思绪——这对于修炼太上忘情录的送葬者来说是大忌。
而后,他仰起头,看向远处的天空,似乎在等待着些什么。
那光景并不长,不过百来息的时间,但云老却颇为焦急,眉头一直紧紧的皱起。
终于,他的眉梢在某一刻忽的舒张开,只见一道同样的金色敕令自远方的天际呼啸而来,云老的一只手猛地伸出,那道金色的敕令便在那时涌入他的手掌。
一阵皮肤被灼伤的声响响起,云老却毫不在意,他赶忙低头看向自己的手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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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自己的手掌上被那金色的敕令烫出一道诺大的血痕。
而那血痕扭曲,却组成了两个字迹。
在看清那字迹之后,云老之前的苦闷尽数散去,笑颜在他满是褶皱的脸上荡开。
那字迹如是写到。
“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