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衣衫褴褛、身材瘦削的少年。那少年约莫十五六岁年纪,头上歪戴着一顶黑黝黝的破皮帽,脸上手上全是黑煤,早已瞧不出本来面目,手里拿着一个馒头,嘻嘻而笑,露出两排晶晶发亮的雪白细牙,却与他全身极不相称。眼珠漆黑,甚是灵动。
浑身褴褛,却不带臭味,反倒是有一股自然绵长的芳香,自从这少年踏入门房的一刻,不断的传来。
斯蒂芬周却有点不喜欢,原本就狂傲的性格又一次爆发而出,呵斥道:“干嘛?还不快走,你个乞丐,不论男女,我最讨厌乞丐了。”
那少年道:“好,走就走。”
听到这里,齐飞却有些迷茫了,似乎眼前的台词,在哪里听到过类似的。试探道:“把馒头放下!”
那少年依言将馒头放下,但白白的馒头上已留下几个污黑的手印,再也卖不得。
齐飞上前一步,轻轻的挥舞出拳头,没有带上任何一点招式。那少年矮身躲过,不带任何烟雨。
齐飞一笑,化慢拳为爪,蹲在地上,捡起了丢在地上的白面馒头,笑着说道:“你个小伙子,定是心中有鬼,这白面馒头,分明不是我家的东西,我这一声呵斥,你就放了下来,做贼如此,岂不贻笑大方,哈哈。”
说完,已经没有任何攻击的架势,反而做了迎接的姿态,叫这小乞儿朝着桌子坐去。
“你既然想吃东西,那就都算在我的头上也行,这馒头,不如喂狗好了。”说完,齐飞一脚把馒头,踢到了桌子之下的旺财身边,引发旺财一阵埋怨,早就已经养刁嘴巴的旺财,岂能吃下这已经都是黑爪印的馒头。
斯蒂芬周此时却还带着讥讽,扬言道:“可惜,可惜,馒头喂狗了。”
齐飞回座,那少年跟了进来,侧着头望他。齐飞给他瞧得有些不好意思,招呼道:“你也来吃,你想要吃点什么东西呢?”那少年笑道:“好,我一个人闷得无聊,正想找伴儿。”说的是一口江南口音。
齐飞在sh长大,在沿海成长,他从小听惯了江南口音,听那少年说的正是自己乡音,很感喜悦。心中对于少年的身份,又多了几分的肯定。
齐飞转头,躲避着少年的视线,用祈求的眼神看着斯蒂芬周,然后用严肃的语气吩咐店斯蒂芬周再拿饭菜。
斯蒂芬周过惯了荣华富贵的生活,而且自己的心中对这幅乞丐样子更有几分阴影,见了少年这副肮脏穷样,老大不乐意。看着齐飞的眼神,已经有些奇怪,似乎对这小乞丐,没有半分好感。
等齐飞叫了半天,他才懒洋洋的拿了碗碟过来。只是齐飞的不断的朝他抛洒媚眼,让斯蒂芬周多了几分隐忍。
那少年发作道:“你道我穷,不配吃你店里的饭菜吗?只怕你拿最上等的酒菜来,还不合我的胃口呢。”
斯蒂芬周冷冷的道:“是么?我这又不是饭店,我这是个超市。就算你要我做饭,我食神的名号岂是你叫的起来的?就算你个乞丐点得出,我也是做得出,就只怕吃了,你没钱给。”
那少年向齐飞道:“任我吃多少,你都作东吗?”
齐飞道:“当然,当然。”
斯蒂芬周却有些冷笑,冷哼的看着桌面上的两人。
转头向店斯蒂芬周,双手已经合掌,拜托着斯蒂芬周,让他给几分最后的面子,嘴上说道:“拿包牛肉干,拿包唐僧肉,再加一包辣条。”
齐飞又问少年:“喝酒不喝?”
那少年道:“别忙吃肉,别用酒抵数,咱们先吃果子。喂伙计,先来四干果、四鲜果、两咸酸、四蜜饯。”
齐飞知道,重头戏来了,终于可以好好的耍一耍了。
而斯蒂芬周却开始大笑起来,齐飞连忙捂住了斯蒂芬周的嘴巴,有些疑惑道:“这些是什么果子蜜饯?”
那少年早就知道齐飞和斯蒂芬周是一伙的,有些酸酸的说道:“这种穷地方,酒楼不算酒楼,杂货铺不像杂货铺。好东西谅你也弄不出来,就这样吧,干果四样是荔枝、桂圆、蒸枣、银杏。鲜果你拣时新的。咸酸要砌香樱桃和姜丝梅儿,不知这儿买不买到?蜜饯吗?就是玫瑰金橘、香药葡萄、糖霜桃条、梨肉好郎君。”
齐飞已经眉开眼笑,总算过了一把古装瘾,眼前之人,就是传说之中的少女黄蓉,此时乔装成了乞丐,正巧进入到了齐飞的店铺之中。
拉过斯蒂芬周,齐飞小声的在耳边嘀咕:“你一定知道黄蓉吧,这家伙是一个疯子,就喜欢假扮成黄蓉。报警都没用,其实这小家伙也是可怜,从小没了家人,我们还是顺从他一点吧,帮帮忙,斯蒂芬兄弟。”说完,拍打了几下斯蒂芬周的肩膀。
思来想去,没有办法,斯蒂芬周终于发起了善心,只是看待黄蓉的脸色,多了几分怜悯。
黄蓉见两人窃窃私语,以为自己的东西已经吓唬住了两位,神色更加满足,继续说道:“下酒菜这里没有新鲜鱼虾,嗯,就来八个马马虎虎的酒菜吧。”
齐飞回头问道:“爷们爱吃甚么?”
黄蓉道:“唉,不说清楚定是不成。八个酒菜是花炊鹌子、炒鸭掌、鸡舌羹、鹿肚酿江瑶、鸳鸯煎牛筋、菊花兔丝、爆獐腿、姜醋金银蹄子。我只拣你们这儿做得出的来点,名贵点儿的菜肴嘛,咱们也就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