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清妖！天父保佑！”</p>
太平军战船发动自杀式攻击，悍不畏死地撞过来，红旗军战舰这边虽然已经有了一次化解的经验，却依然感到震惊，手下却是毫不停歇。</p>
“这帮长毛倒是真有些好汉子的，千不该万不该和大帅作对，犯到了爷们头上。”</p>
“瞄准了打，开火！”</p>
“传令后面，放小船下去，捞鱼！”</p>
“轰轰轰！-”</p>
“嗵嗵嗵！-”</p>
双方贴近了打，用肉身对付炮弹，战损比自然十分悬殊。</p>
弹片如雨，驾驶这百余船只的战士被射杀数百，而船只经过轮番炮击，尽数被撞破被轰碎，不多时，鲜血就染红了江面。</p>
.....</p>
“这些长毛可真邪门了！”</p>
即使是‘太平洋号’这样的超大型战船，面对几十条木帆船也有些犯怵。刚才这两轮阻截，虽然都被击破，逃出生天的十不及一，但是当头的几艘战舰却是多少有些受了损伤。</p>
更要命的是蒸汽轮被围攻之时，部分轮桨因为碎片卷入而折断，动力明显下降，此刻长毛的快船都已经看不见了。</p>
这个时候，靳云亭也以及率船赶了上来，实力大增，陈开更有了底气。</p>
“今天一定要他们好看，继续追！”</p>
方才一战实在打得窝囊，陈老大憋了一肚子的气，连午饭都不吃了，两眼盯着江面，带着战船一直往北追了上去。</p>
汉江九曲十八弯，因为水路不熟，陈开和靳云亭也不敢太过冒进，速度提不上去，追了大半日，直到日落西沉，天色近晚，才隐约看到一片帆影。</p>
前面已是汉川地界了。</p>
“那是什么？”</p>
在落日余晖下，汉江上漂下来许多东西，在水面载沉载浮。</p>
“不好！”</p>
看清楚水上的东西，陈开心里苦涩难言，追了这么久，居然又遇上了阻截。这一次，拦路的不再是船只，而是满江的木头。</p>
太平军攻下武汉之后，有数万渔民和放排佬投入了军中，今日被红旗军袭击，仓促之下应战吃了大亏。等逃出去的快船报告了战况，在汉川主持大局的石达开立刻想出了一条妙计。</p>
“你有船，我有人，你有炮弹我有树，今天看你怎么打。”</p>
几万名战士在那些放排老手的指点下，沿汉江搜集木料，砍伐大树，堆砌到了岸边。</p>
人多力量大，在陈开所部追击的过程中，汉江两岸已经堆放了数以十万计的大料。</p>
等让过了己方残部船只，刚刚看到了‘粤’字大旗，一声喊，数以万计的树木不要钱一般投入到了滚滚江流中，遮蔽了水面。</p>
“真是好手段啊！”</p>
百余条船，面对满江的木料，他陈开再有本事，此时也是束手无策了。</p>
“强行闯过去，只会船毁人亡，传令下去，撤退吧！”</p>
预料中的大胜，变成灰溜溜的败退，陈老大真是郁闷的要吐血。</p>
.....</p>
“输了？！”</p>
训练了大半年的水军被一堆木头打败，周晓峰还真是没料到，要是拿不下汉江两岸，这巨木阵还真没有办法破解。</p>
“点树成兵，石相公好手段啊！”</p>
不过有了这样的对手，人生才不算寂寞。当世英雄，不过寥寥数人而已，陈开败在石达开手里，并不冤枉，双方根本就不是一个数量级的。</p>
这时候他只能安抚有些垂头丧气的陈、靳二人。</p>
“你们辛苦了，下去休息吧。”</p>
虽然没能拿下汉江的制江权，周晓峰并不沮丧，反正大BOSS被围困在武昌城里，他一点也不着急。</p>
“我过不去，你也别想出来。”</p>
不数日，汉江口两岸打下了一排又一排大桩子，几道儿臂粗的铁链用木排托着，横在了江面上。</p>
这几日，从上游漂下来上万根木料，倒是小有收获。</p>
而鹦鹉洲以及汉江口两岸，龟山等各处制高点上则又重新布设了炮台，数十门大炮封锁住了两条江面。</p>
.....</p>
“翼王，如今天王被困，我们得赶紧发兵去救啊！”</p>
自从胡以晃和赖汉英遭排挤与主力分开再无音信，秦日纲和蒙德恩两人便是洪秀全仅存的心腹了。此时他们两人闻讯赶回汉川，就是要与石达开商议救援之策。</p>
“敌情不明，我们现在不能贸然行事，否则，救不出天王和东王不说，天国大业也要遭受重创。”</p>
这个理由堂堂正正，二人无法反驳，毕竟军中以石达开为首，以他们的影响力，根本无法调动全军。</p>
要是换了几个月前，石达开绝对会立刻发兵南下，现在却有些犹豫了。</p>
洪秀全对石达开有知遇之恩，当初他就是被洪秀全、冯云山请出山的，正是洪秀全的赏识，石达开才得以放开手脚，大展才华。</p>
然而经过了一次被俘的经历，家眷差一点被烧杀，而韦昌辉妻小四十余口被点天灯的惨烈情景却一直萦绕在他的脑海中挥之不去。</p>
那日周晓峰送行时的话语也常常在他耳边回响，如同鼓点敲在他的心坎上，让他暗暗生出了自立之心。</p>
“.....同样是华夏子民，一样的炎黄血脉，你我无论谁成谁败，都应该善待这片土地上的同袍。”</p>
“不加区别滥杀，甚至牵连无辜祸及家小，那就是戾气！”</p>
“.....一个人与人不平等的天国，怎么可能做到太平，为亿兆百姓造福？”</p>
“禁止言论，推翻传统，不敬祖先.....与天下人为敌，最终的结局只有一个，只有失败。”</p>
“希望你能走出一条不同的新路.....自古中兴之主，俱起于西北。”</p>
一场惨败，在石达开心里留下了难以抹去的阴影，他确实不想再面对那尊杀神了，虽然他现在麾下兵马数十万，十倍于对手，却还是没有丝毫把握。</p>
新兵，人数就是再多，也是做不得数的，想当初，他带领七名勇士就攻破了乌兰泰的独螯山威宁大营，史书中以少胜多的战例更是数不胜数。</p>
救还是不救，这不是一个问题，从道义上讲，不救是绝不可行的。他要是拒绝发兵，军心立刻就会丧失大半，关键在于，怎么救？</p>
“燕王，你先率船冲一冲清妖水师，我带兵在岸上配合，记得多带些放排里手，以免损伤过多，万不可逞强冒进。”</p>
.....（未完待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