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通,这是哪里?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昏迷前所有记忆一瞬间涌起。
“这里是落凤镇,我先前遇到了一个人……”尤通快速地讲述着,“……因此商队耽搁在落凤镇上。昨日,有神秘人故意引了我一个手下出去,他们就发现了你和那位姑娘正昏迷不醒,就带了你们回来。我没想到楠少爷竟会在此……”
“落凤镇?”欧阳楠仿佛想起了什么,突然觉得袖子里有些东西,摸出一看是一张纸条,上面只有短短六个字:“半年后,落凤镇。”
耳畔,尤通的声音依旧在陆陆续续传来,但欧阳楠一句也没听进去。
“他们究竟是谁?”欧阳楠迷惑不解。
若是善意,为何多次隐瞒身份?
若是恶意,为何又将自己送到安全的地方?
“安全?”欧阳楠突然想到什么。
他身上没有任何能证明自己身份的东西,落凤镇来来往往俱是散修,善恶不明。对方凭什么敢把自己交给尤通?除非对方知道,尤通认识自己,绝对不会给自己造成危险。
欧阳楠握着纸条的手在轻轻颤抖,当年在泉北城外的一幕幕在脑海反复交错,终于忍不住奔出屋外,看着远处终年瘴气缭绕的云梦大泽方向,神情既欣喜又难以置信:“是你么?可是……为什么?”
……………………
星罗宗,与存微山一样,也坐落在连云山脉之中。
过去邵珩不明白这种奇怪之处,但是如今他已经知道了原因。
巍峨古朴的山门,昭示着星罗宗存在的岁月绵长。
内里的建筑多墨色,只零星点缀着些许银色,恰如星罗宗从上到下弟子的服饰一样,深如夜空,偶有星辰之辉。
棋宗、幻宗水火不容,地盘也泾渭分明,自星罗大殿两旁朝远处蔓延,宛如大鹏的两翅。
什么样的鸟儿无法飞翔?
折翼自然不能,但翅膀不均,互相牵制力量,也是一样。
从高空看,棋宗的建筑和地盘绵延千里,不用看也知道香火旺盛。而幻宗之地,看起来同样广袤,但其中空旷冷清也同样清晰可见。
邵珩径直朝罗夫人的尺素阁走去。
而苟游则紧紧跟随其后,直到尺素阁前,方才停步,如同一支笔直的长枪,又像是一根木桩般定在尺素阁外十丈。
他的身份不比邵珩,尺素阁内,不是他所能踏入的地方。
邵珩看了看苟游,轻微地点了点头,便打算入内拜见罗夫人。然而,尺素阁内的些许动静,令他停下了脚步。
尺素阁内,有别的客人。
邵珩停步,但尺素阁内的侍女已看到了这个罗夫人较为器重的弟子,其中一名侍女轻踏莲步上前低声道:“秦公子,夫人有客。”
邵珩点了点头,看着侍女略微无奈的神情,已猜到是什么人,嘲讽地说:“怕是恶客吧?”
侍女闻言面上闪过一丝害怕,不敢言语,迅速退回原位。
没多久,邵珩就看见了那位“恶客”。
“瞿长老。”邵珩神情冷漠,身躯微微一动,算是见了礼。
瞿少英,与罗玉坤、费案同是现任幻宗三长老。
棋宗三长老,除了宗主之子独孤星是金丹后期外,其余两名长老皆是元婴期。而幻宗,却只有费案是元婴修士。
幻宗人才之凋零,可见一斑。
罗夫人的上位,是因为独孤骥为了安抚幻宗,特意将之提拔,补了罗夫人师尊程先生的位置。当然,其中也有为了使独孤星也可名正言顺担任长老之职的缘故在。
但罗夫人距离元婴也只有一步之遥。
然而,这位瞿少英只有金丹中期修为,与邵珩如今真正的修为相差无几。若真要动手,邵珩甚至可以轻而易举杀死此人。
可是,眼下对方是星罗宗长老,手握权柄。
邵珩或者说秦修,只是一名星罗宗普通凝胎期弟子。
更重要的是,瞿少英是独孤星的人。
哪怕罗玉坤和费案如何厌恶他,哪怕幻宗上下明知他是棋宗的势力,却也无人敢动他分毫。
瞿少英听见邵珩不冷不热的声音,眉毛挑了挑,似笑非笑地朝邵珩身后看去,目光停顿在不远处的苟游身上。
“秦师侄啊,听师叔一句劝。这狗儿呢,就是要多多鞭打,才会乖巧,你说是不是?”
瞿少英目光自苟游身上收回,戏谑地在邵珩身上一绕,又凑到邵珩耳边低声道:“劝劝你那个记名师父,费长老老糊涂了,她可不能再糊涂了。”
说完这些,瞿少英才离开尺素阁。
邵珩眼睛动都没动,抬腿朝尺素阁内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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