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瞧见风大，正想提醒青芜进屋，忽然犹豫了一下，脚步滞住了。</p>
“你这点和曲陌不一样……”鬼帝看着她，眼神飘远，似乎透过她在看着别人：“没想到你竟然一点不犹豫。”</p>
青芜微微一笑，笑里带着些许自嘲意味：“比起鬼帝的夫人，我自然要自私许多。”</p>
扪心自问，就算就算落雪秋海棠只关乎她一个人的性命，她也不敢保证会交出来。</p>
“自私……”鬼帝喃喃着，笑出声来：“罢了罢了，曲陌当初要是自私一点，就不会弃我而去了……”</p>
曲陌……第一次听到这个女人喃喃着要救孩子时的表情，他就想起曲陌临终前那张苍白的脸，还有颤抖着伸向他的手，手指和脸色一般惨白，带着一丝不祥的冰冷。</p>
长叹一声，将脑海里浮现出的画面打散，鬼帝冷冷地道：“我倒是希望她能为了我……为了孩子……自私一次。”</p>
当初若不是给江玄云疗伤动了胎气，曲陌又怎会这么早离他而去？</p>
一想到当初这段往事，鬼帝心里就是一阵揪痛，闭上了眼睛，不再言语。</p>
青芜淡淡道：“我不杀伯仁，伯仁因我而死，若不是当初心里有鬼，硬要在那个码头赶他们下船，萧元清也不至于这个下场。对他们……我还是有愧的。”</p>
“有愧，什么愧？”鬼帝道：“他被自己的仇家所伤，与你何干。”说完，大笑拂衣而去，独留下青芜一个人站在原地。</p>
青芜正要转身，肩上被覆上了厚厚的披风。</p>
“姐姐……”她转过身，看着站在身后的丝篁。</p>
“怎么总是站在风口里。”丝篁语气里带着一丝怒气，眉头皱着，看着她的眼神却有些无奈：“劝也劝不听，哪有人这么糟蹋自己的身子……”</p>
青芜微微一笑，挽过她的手往踏云居里走去：“再不敢了……姐姐也早点睡吧……这么晚了……”</p>
“别往心里去。”丝篁已经猜到刚才发生了什么，伸手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这不是你的错。”</p>
“嗯。”青芜答应着，与她走进了踏云居。</p>
……</p>
施天是第二日清晨回来的，满眼都是血丝，神色疲惫至极。</p>
他回来之时，丝篁正站在悬崖上等他，见他一来，神色瞬间冷了几分：“天儿，你太胡闹了。”</p>
施天看着丝篁，站着一动也不动。</p>
“你擅自放人上来且不说，昨晚一夜未归，青芜悬心了一夜……”</p>
“她在哪儿？”还未等她说完，施天便开口了。</p>
丝篁愣了一下，指着踏云居：“在房间里……”</p>
话一出口，施天已经穿过他的身边，大步朝着踏云居里走去了。</p>
……</p>
青芜正坐在妆台前，有一下没一下地梳着头发，坐在凳子上，青丝几欲委地。</p>
望着镜子里自己的容颜，还是那般年轻，十八岁的模样，与来时一点都没有区别。朱青芜的皮囊，当真是美得动人心魄，只是还是让人感到一丝不真实……过犹不及。</p>
眼角扫到挂在墙上的那幅丹青，忽然好奇……拥有这么超凡脱俗的背影，那个叫曲陌的女子，到底长得什么样呢？</p>
正沉思时，背后的门忽然被人推开了，在镜子里看到是施天，她稍稍安了心，转过身看了他一眼：“回来了？；累的话再去睡一会……”</p>
然而施天就站在那里，神色讪讪地，轻声说：“我已经帮她把人葬了。”</p>
青芜轻轻地点点头，将梳子搁在柜子上，看向他的眼神温暖淡然。</p>
“是我的错……”施天忽地别过了头，硬着头皮说：“我留下来的本意是保护你……没想到差点……昨晚鬼帝说要落雪秋海棠才能救他的时候我就……”</p>
“天儿。”青芜轻声打断了他的话：“昨天你做的很好，很像个男子汉。”</p>
施天怔了一下。</p>
“能够在人危难之时助人一臂之力不是任何人都能做到的，你一点都没错。”青芜站起身，慢慢踱步，走到窗前将窗户轻轻推开，外面一阵清冽的晨风窜了进来，她伸手掠过被风吹乱的发丝，看向了窗口之处所对的苍松云海，心里叹息了一声：“虽然我做不到，但是对这样的人是抱着敬畏之心的……就如你的师父。”</p>
施天面上已经有些微微的绯红：“我只是看见她那个样子……不忍心……”别过头去：“比不上师父……”</p>
“你师父下山也有半个月了……现在应该已经到福建了吧。”青芜嗓音轻柔，似乎在对他说，又似乎在自言自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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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施天愣住，面色软了一软，也看向了窗外：”现在兵荒马乱的，也不知道师父……”</p>
“你说什么？”听到这句话，青芜倒吸了一口冷气，回头看着他：“不是只有福建有叛军吗？”(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