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滦阳城耽误了些时日,所以她们第二天一大早,天还蒙蒙亮的时候就出发了。
浓重的雾气笼罩着整个上空,清早的空气十分的清寒,她把好久都没用大氅都拿出来披上了。
解长安依然走在最前面,她挑起帘子,看不到他的身影,却看到了一片苍茫。
经过醉云楼时,那个露天的台子在雾气中看不太真实,若不是隐隐透出的红栏杆,彰显出了一丝色彩,她甚至觉得是自己记错地方了。
恍然觉得这两日的奇遇就像是一场梦一样,可她就要离开这里了。
她曾经在一个人的怀抱,俯瞰了整个滦阳城的雄伟壮阔,那一夜那个人那个场景那天的事,早已让她对滦阳城产生了别样的感情。
虞淑云的眼底染上了一抹悲凉,晨风吹的手有些冷,她正准备放下帘子收回手时,突然浑身一震。
大红的栏杆色调十分鲜艳,纵然有厚雾也遮盖不住,可在那红栏杆的一角,似乎露出了一截银白色的披风。
脑海中瞬息万变,似乎把这两天所有关于银白色袍子出现的场景都调了出来。
桃花树下,他把她罩在袍子之下躲过了官差的追捕;皓月当空,他抱着她畅游在城镇上空时与月光的遥遥相应;为了救她,鲜红染红不沾一丝尘埃的银色袍子时的绚丽……
是他吗?
是他在那里看她吗?
“淑媛,你怎么了?”
“嗯。”虞淑云回头,看到巴瑶一张小脸冷的通红,便缩回手放下了帘子,嘴边苦涩一笑,低头道:“我没事。”
陆令善早起没看到主子,把醉春楼找了个遍,最终在露天的茶厅里找到他,雾气中单薄的身影显得格外落寞。
下面还有马蹄远去的声音,远处的天际尚未转白,而是一种阴沉的灰,他走近了才看到秦珏的玉面没有一丝血色,倒是眼眶里有几道狰狞的红血丝,死死地盯着楼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