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平安深以为然,随即便是有些意外。一直以来,木语菱都是以小鸟依人的模样示人,自己却是没有发现她在判断这些事情的时候也是具有如许的敏锐的洞察力。
看着朱平安好奇的眼神,木语菱羞赧的一笑,“还不是父亲,自己不好意思直接和你说,反倒是要通过我的嘴巴来告诉你!”
朱平安恍然大悟,心中油然升起一股暖意来。木严梓虽是醉心于经史子集,但毕竟在朝中多年。于这些事情看得是格外的透彻。不过想一想自家那位岳父大人的脾气,朱平安却是不禁莞尔。
伸手将妻子揽入怀中,心中的焦躁和烦闷也随之烟消云散。可接下来怀中的木语菱如同蚊子哼哼一般的话语却让朱平安险些跳了起来。
“今日,父亲将我唤去,让我将这番话转告与你,接着便问到一件事情。问咱们成婚已经半年了,为何,为何……!”木语菱的声音越来越低,整个身子都如同小猫一般拱进朱平安的怀中,“为何。迟迟没有喜讯!”
一错愕之下。朱平安抱着木语菱顿时站了起来,“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岳父大人教训的极是。咱们这就努力耕耘便是!”
……
月夜。济南府久山镇码头。海面上漆黑一片,十余个黑影就隐身在海边的礁石中,静静的观察着海上的动静。今晚海面上的风浪不小。浪花接连不断的拍向岸边,击打在礁石上发出轰隆隆的声响。
时至三更天的时候,风浪终于减弱了一些,这些黑影中终于有人耐不住性子开口问道:“这么大的风浪,他们还会如约赶来吗?”。
旁边一人回答道:“大人稍安勿躁,他们这些人虽然纵横海上,但总算是言而有信,说是今晚过来,便一定会到!”
话音刚落,就看到远处漆黑的海面上忽然冒出一点星光。众人顿时缄口不言,立刻看向冒出亮光的所在,不多时,闪光再度出现,众人明白,等的人终于到了。
大约过来半个时辰,一条不大的小船渐渐靠近岸边,船头处一人举着一盏气死风灯,同样小心的探察着岸上的情况。
黑影中跑出一人来,手脚利索的爬上最高处的礁石,手中同样举着一盏灯火,连续画了三个圆圈,小船这才慢慢靠近,几个身影踩着海水,深一脚浅一脚的上了岸。
来到一处避风的礁石后,早已等候在岸上的十余条黑影围拢过来,最先说话的那个人,冲着上岸的几人拱拱手,“敢问,哪位是郑家四爷?”
一个矮小的身影走上前,一身油布制成的渔靠紧紧的贴在身上,腰带中绑着两把尺许长的短刀,鲨鱼皮套在灯火的照映下反射出黑漆漆的色泽来。
“我便是郑鸿逵!”郑鸿逵脱下包头的头巾来。
对面那人点点头,从怀中取出一样物事来,交到郑鸿逵的手中,“在下刘茂,乃是刘大帅麾下的亲卫千户,大帅如今不便露面,特派在下来与郑四爷会面!”
郑鸿逵面无表情的扫了一眼刘茂的腰牌,“刘帅既是不便出面,那两家之前约定的一起出兵,还做不做数?”
“当然作数!”刘茂急着解释道:“湖广战事正急,我家大帅施了苦肉计这才被允准返回山东养伤。为避免引起登州的戒备,大帅悄悄回到山东,这也怕打草惊蛇,坏了贵我两家的大计啊!”
“哼哼!刘帅说的轻巧,大事在即,他却到现在也不露面。这让我郑家如何想,我家大哥如何想?事情摆在眼前,登州不过弹丸之地,我郑家水师数千战船,数万之众,拿下小小的登州不过反掌之力。只不过我郑家远在福建,这才勉强同意了刘帅的计划。现如今,刘帅倒是躲得清闲,难道就让我郑家子弟兵充作马前卒吗?”。
刘茂暗骂一声,但脸上却是赔笑连连,“四爷说的哪里话。我就爱大帅岂是那种言而无信的人吗?这两月,我家将主的亲卫马队便在莱州、青州一带,频频截杀登州商贾,如今已然弄得登州境内人人自危,就连朱平安的保险行都赔了不少银子进去,只要搞得他人心涣散,咱们再一斩而下,岂不是手到擒来吗?”。
看看郑鸿逵的脸色稍有缓和,刘茂接着说道:“临来时我家大帅再三叮嘱,一切都按之前商定好的办。六月初二,贵方水师假冒倭寇大举进攻威海卫,消灭朱平安的水师,而我家大帅则调动山东兵马以协助登州抵御倭寇入境为名,顺势一举铲除朱平安。今后登州贸易区便是贵我两家一分为二,从此携手合作,大发其财便是!至于市舶司那边,我家大帅自然也会有所交代,无外乎是钱财二字,那些个阉货们绝对不敢说一个不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