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沿点了点头道:“这几年未曾见他出过手,也没见他练过功,最多就是一大早偶尔打套拳什么的,张路遥早年从军,在柳晋安帐下当差,算是半个亲信,也没听说有什么高深的武学,好像后来陪着柳晋安突破重围,立了军功,退伍后由县令做起,肯定是柳晋安安排他到此地看家来了。只是听说上次柳家的案子没处理好,柳晋安不满这个草包的无能,可能还想换了他,我们正是得到这个消息,加紧布局,让这草包早点滚蛋。”
龙吟怒道:“光让他滚蛋有屁用!王爷还想问问你们事情进展得怎么样了?”
陈沿急忙道:“是是,现在进展很顺利,先说进祁门山投匪的人,少说也有上千了,很多人都到邻省去犯案了;
二是江陵府一府州县均是粮价飞涨,外地的粮食都因为‘纳税、欠收’等原因,运进来的很少,其他的存粮都在我们手上,昨天开始已经暗中派人在知府门口闹事了;
三是如今买卖人口之风又有点兴起了,各地病死、饿死之人都有所增加,再这样不出十日,江陵府必乱!
我正好愁没机会脱身,现在正好,走脱了白巾盗,我引咎辞职,再上书巡抚大人,参张路遥贪脏枉法、治河昏庸、救灾不力、独断专行!只要张路遥的罪名坐实了,当今圣上如果痛悉有人将自己竭力打造的太平盛世弄得如此民不聊生,何况还是最富庶的南直隶,我就不信和张路遥一伙的总督大人还能保住自己的位子。”
龙吟道:“张路遥虽以贪小闻名,但素来胆小,你可有实证相佐?能落到实处的有多少银两?”
陈沿道:“这几年来,府中只要有官员升迁,我都让相应官员多多少少往张府里送点好处,每次都不多,十两二十两的,账都记着呢,积少成多,现在少说也有七八百两了,再加上逢年过节一些个拜礼,折成现银也有个四五百两,但摊到每个送礼之人头上并不多,俗话说法不责众,再说圣上历来憎恶贪官,鼓励下官检举上司,本官众多属下大可以放心联名举报张知府欺压下官、贪赃枉法,到时他必定百口莫辩。”
龙吟道:“好像少了点,张路遥和金总督有些私谊,才贪这么点怎么可能孝敬上官?他去金陵走动的消息可曾都记录在案?”
陈沿道:“每次都记着呢,不过礼金往来实在没有证据。我还是准备了一些后手,往张路遥头上栽个四五千两肯定没问题,大不了到时牺牲一两个小官和商户,给足他们好处再保住他们的命,不过风险会大一点。”
龙吟道:“先准备着吧,这次白巾盗逃狱的事怎么上报现在就要商量出个结果,一定要往他们那边靠过去。”
陈沿道:“虽然怀疑张路遥和李济尘参与了此事,但一来毫无证据,二来如果真和太子有关,闹大了可能得不偿失。不过我总怀疑将军县那两个小子与此事有关,刚才我问话时,他们显然是有所准备的,没什么破绽,但解释得太多了,欲盖弥彰,反而值得怀疑。”
龙吟道:“那两个十几岁的小子,功力修为作不得假,你可能多疑了,不过有机会倒还是可以再试探一下。”
陈知风道:“我也觉得那两人的修为远远不如劫狱之人。”
陈沿道:“不过就算他们参与其中,也可能只是被利用了而已,我们可以想一想这些人之间的关系,白巾盗这两年的案子基本上总是针对我们陈家,还打起了劫富济贫的旗号,陈家前前后后损失了十余万两,万一将来太子继位,我们又和太子一脉决裂,那白巾盗现在不仅是在削弱我们的实力,更是在收买民心。”
龙吟接道:“总督金炎是本朝大儒,又曾是太子太师,因得罪圣上,名为平调,其实是被贬到了南直隶,虽几近被架空,但这几年也让我们放不开手脚,金陵派肯定更靠向掌管武备馆的诚王,只是在金陵派地位超然的李济尘却和金炎关系莫逆,李济尘能动用金陵派来支援张路遥看来也是金炎的意思,再加上他喜好侠名又自命清高,即便白巾盗不是太子的棋子,李济尘也极有可能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