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坻笑了笑道:“不是问题,你让人躲哪了?其实你不来找我,我父亲也要让人来找你了。”
“季晟和他同伴就在我住的小木屋里,你是怎么想到肯定和我有关的?”贺齐舟也不想再遮来遮去了,直接挑明说道。
姜坻得意地抬了抬头,道:“呵呵,请不要小看了我们,也不要小看了史岚,在他手里很少有破不了的案子,既然他盯上你了,我们怎么会不起疑心?再说,知子莫若父,你以为刘骏之瞒着他父亲,刘晏就不会有所察觉?”
贺齐舟点了点头,道:“我让他隐瞒家人只是为了别牵连太多无辜之人。你准备如何接人?要我做点什么?还有那帮劫匪极为凶残,武察司和锦衣卫中肯定有人和他们有所勾结,太子殿下可有办法将这些人法办?”
姜坻神秘地笑了笑道:“人家都打上门来了,你以为我们会束手待毙?真当胡懋他们都是吃素的?这个你就不用操心了,明天你在小木屋等着就是了。”
贺齐舟道:“好,那我明天等你。还有一事要麻烦你打听一下,你可知江陵知府张路遥夫妇被关在何处?定罪了吗?”
“张路遥被关在诏狱,三法司有分岐,还定不了罪,所以暂时不会动刑,最后要由皇爷爷定夺了。至于一干从犯都在都察院大牢里关着,放心吧,父亲打过招呼了,不会屈打成招。”姜坻道。
“张路遥是个好官,若不动用官粮,不知要饿死多少灾民,而陈家却囤粮居奇,无视人命,他肯定是被陈家陷害的,有些事情我也可以作证,你能不能在皇上面前求求情?”贺齐舟问道。
“这件事没你想得这么简单,关于此事,皇爷爷在闭关前就不见任何人了,连我父王和陈妃都不见,更别说现在了。关键是要在陛下出关前找到更多有利的证据,还有就是要抓住对方的破绽!算了,和你说这些也没用,该保的人我们尽量还是会想办法保全的,反正后面的事就不用你操心了。”姜坻已经表现出了极大的耐心了。
“不行啊,还有那些金陵派和全真弟子可都是无辜的啊!总不能因为助人而获罪吧?”听姜烁所言,居然有丢卒保车的意思,这下贺齐舟可有点着急了。
“一切还都未定,不用多言了,嗯,你上次在武察院打得不错,不过内力还是弱了点,希望能在武备馆见到你。”姜坻起身自侧门而出,边走边道:“你今天没见过我,就说找你之人认错人了。还有,以后若在城中有什么麻烦,可以报我的名号。”门口坐着的青年也从里间侧门默默地跟了出去。
与姜坻自带一股霸气不同,贺齐舟在那青年身上感受不到一丝气机,但直觉告诉他,若论武功,此人可能比姜坻还要危险许多。贺齐舟对着姜坻的背影说道:“那你今天也没有见过我,既然不相识,我自也不会报你的名号,武备馆再见!”说完就原路返回,心中虽仍有不甘,但到底还是有所收获,喝酒的滋味也好了许多。
江烁隐约知道贺齐舟见的是谁,见贺齐舟不挑明,也不去追问,一行人听曲看舞倒也喝得欢快,只是贺齐舟有贼心没贼胆,牢牢管住了自己的手脚,倒是被围在身边的美艳女子对他动手动脚,一个个地挨近身子敬酒,青楼的姑娘们也知道,每次只要贺齐舟在,准会早早离开,赶在闭城之前回去,所以愈发喜欢挑逗这个看上去略带稚气,身材健硕的小子,每每弄得对方满脸绯红,自欺欺人地说是不胜酒力。
而林川更是规规矩矩地像在上课,也不像齐舟那样还和姑娘们说说笑笑,‘木头’的名号早已也在江烁那里广为流传,林川也不介意,甚至还有些小小的得意,有一次被江烁他们嘲笑后还得到了张晴柔的维护,心中当场就乐开了花。
众人算好时点,在闭城之前出了城,两道城门连出城之人都要细细查验了一遍,贺齐舟和林川在青楼也没吃多少东西,便在和江烁他们道别后,去校外的面摊又各自吃了碗汤面,把从姜坻那里打听来的张知府夫妇的消息和林川说了一下,之后两人准备翻墙入校时,“不巧”被巡夜的教授抓了个正着,任二人如何叫屈求饶,大哭小闹,那铁面无私的教授仍是不依不饶,依校规让两人沿着学校围墙跑了三圈,再写了检讨书才将他们放行,好在只是“初犯”,下次再被抓到就没有这么客气了。
贺齐舟跑完三圈后,心中暗暗好笑,那武察司的暗探倒也可爱,乖乖地陪着他们一起跑了许久。回到木屋后,将面见姜坻之事和已经从院监小院回来的季晟、郑渊讲了一下,并准备好足够两人痊愈的伤药,让他们随身带着。当然贺齐舟也没忘记从青楼藏了点糕点回来让他们果腹。
第二日天还未大亮,正在打坐吐息的贺齐舟就听到有人敲门,来人是一位有些脸熟的校工,说让屋中的另两位跟着他出西门就可以了,贺齐舟有些不放心,一路跟了过去,问了些问题,那校工都是一无所知,只说是奉命行事而已,贺齐舟并未查觉到有人跟踪,但校外的情况还是让他异常担心。从林中走到校门时,原本看门的老头不知去了何处,门外停了辆马车,车夫正是昨晚在姜坻身边的青年,那人朝齐舟点头示意后,让季晟二人上车,沿着林间小道,一路向北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