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不行,那两匹马已经算是成年了,而且认过主了,强行分开可不好,我们自己族里的事,我们自会解决。”迪力道。
许暮劝道:“您不用客气了,也算是有缘吧,你们将我们当作朋友,我们也将你们当作朋友,朋友有难难道不应该出手相助吗?我们坦然接受你们的款待和帮助,你也就不要见外了!”
迪力感动地说道:“可那实在过于珍贵了!我们很清楚套到一匹天驹要付出多大的代价……”
“您就别客气了,走,我们进去换衣服。”贺齐舟捧着衣物挥手赶走了迪力,拉着许暮进屋。迪力没想到两人居然会如此大方,怔怔站在帐外许久才转身离去。
“转过去!”帐内许暮对齐舟叱道。
贺齐舟一边换衣服,一边道:“你里面的也是男装,我昨晚都见着过了,有什么要紧,对了,天天束那个皮甲,不感到勒得慌吗?”
“是不是想找死啊!转过去!唉,可惜了那匹白马啊!对了,我们要么扮作强盗,等周人取走马后再抢回来!”许暮想了个办法说道。
贺齐舟无奈只能转身,道:“嗯,就这么办,不知道他们会派多少人过来。有了青马,我估计不用克吉族帮忙,我们就能穿山而过。”
“噗嗤!”许暮见贺齐舟穿着迪力的衣服不禁笑出声来:“怎么看都像个小老头。”
贺齐舟见许暮所穿款式,与自己的一模一样,头一上顶黑色的四方形帽子,下面是白色裤子,裤脚收口,裤腿肥大,上身一件对襟长袍,襟口绣有精美繁复的纹饰。两人不同之处在于,贺齐舟那件是红黑相间,由于身材和高大的迪力相近,故很是合身。
而许暮那件是红白相间,就显得偏大了,在贺齐舟穿来,长袍刚刚过膝,而到了许暮那里就接近脚踝了,好在正好遮住了那稍显夸张的肥大裤腿。贺齐舟见许暮的样子,不禁哑然失笑,道:
“你居然还好意思嘲笑我?我觉得你穿这套衣裳哪里都对,就一个地方有点特别。”
“什么地方?”许暮问道。
“脸!”
“什么?”
“你应该易容成一个老太太,那就完美贴合这套衣服了。哈哈哈……”贺齐舟边笑边躲着许暮的追击。
“看我不踢死你!”狭小的帐内,阑珊步发挥出惊人的威力,贺齐舟竭尽全力,屁股上仍是屡屡中脚
……
克吉族是一日两餐,辰时一过,迪力的叫声打断了正在吐息练功的贺许二人,邀请二人到族长大帐共进早餐。
大帐直径足有十来丈,里面可以轻轻松松坐下数百人,此时帐内已经有三四十人围坐在中间的大柱子周围,贺齐舟觉得多了好些生面孔。
迪力带两人在靠近帐篷边缘的长案前就座,然后介绍说,他们克吉族共有上千人,建了五个营地,分散居住在方圆百里的这片草原上,因为今日有重要的事情商议,所以各个营地的头领都过来了。
他的弟弟昌达也是一个营地的首领,估计下午也会赶来,到时就可以问他那些齐人的下落了。这个大帐是历代克吉族首领的王帐,只有在族中有一定地位之人才可入帐陪族长就餐。最后让贺许二人不必拘束,吃完早餐就会带他们去四处走走。
早餐是奶茶和几种不知名的面食,才吃了没几口,帐外就有人进来通报说,朝廷的使者来了,坐在最中间的老妇人让人将使者请入,然后便见两名信使就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
贺齐舟在武备馆上课时听讲师说起过,这种服饰的信使不过就是周朝最低级的驿卒而已,只是北周地域广阔,信息都要靠信使传达,所以信使的地位颇高,特别是军中的侦骑,地位往往与高自己两个品级的军官相当。
迪力是少数会说汉话之人,见信史进帐,急忙迎了上去,让人搬来椅子。因为克吉人席地而坐,想来这些椅子就是为了招待周朝官员所备。
没想到两名信使并不领情,不耐烦地说道:“你就是迪力?那就和你说吧,请你转告你们族长:刺史大人有令,七月已至,今年的贡马须按时上缴,今日先交一半,计十匹,齿领可放宽到十岁以下,八月末上缴剩下十匹。另外,朝中有贵客到访,停留一至二日,克吉族须派出十名向导随同贵客走完剩下的行程,另外准备两万斤上好牧草,三百头成年山羊,五千斤面粉,以供队伍路上所需,都听明白了吗?”
“什么?”迪力脑门青筋暴涨,快要气昏过去,强忍怒气道:“两位差爷,我们和周朝说好了无须纳税,为何还要准备这么多东西?连年大旱,别说是牲畜了,连人都吃不饱,我们哪来这么多东西,给了之后还怎么过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