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还在冬市期内,大小客商几乎都齐集在这条街上,前几日估计人还要多,往年景气的时候,常常一间客房都要不到。”德山一边介绍,一边带着众人找到一间门面老旧的客栈,小二热情地招呼众人入内,客栈的门面不大,里面却是不小,一个大院子里左边是一长排马厩、牛棚,右边则是一间间带锁的仓房,客房则在第二进内院中。
年迈的掌柜从内院走来,迎向德山道:“大兄弟怎么这么晚才来?我还以为今年行情不好,您不来了呢。”
“有些事耽搁了。”德山道:“老掌柜生意还好吧?您可知道这两天市价如何?”
“唉,一年不如一年啊!咱们这里的皮货越来越不值钱,而南面来的丝绸、布帛却贵得离谱,好些像你这样的牧人看价格不行才住上一两天就回去了,外面冷,走,进去说话。”老掌柜道。“那面粉、酥油的价格呢?”丝绸是贵人们用的,布帛也不是急需,德山真正想带回去的是面粉、油料、糖……这些过冬必需的食物。
“涨得都有些离谱了!大兄弟啊,别怪老哥多收你饭钱,这一条街上的客栈都在涨价,在吃的上面,老头我不会多挣您一个子儿的。”
“我知道。”德山闷声应道,吩咐众人将车马交于店中小二,然后随老掌柜进入客栈第二进。客栈中一碗面条的价格都抵得上半斤羊肉了。
德山也不敢摆阔,只是每人叫了一碗光面,就着自带的肉干和奶酒,也算是吃个饱暖,然后对贺齐舟与许暮雪说起明天的安排:“这条街走到底就是交易的市场了,盐帮在里面设了好几个点,上午我就去找他们,你们到时就在摊子那里等着,不要乱走。”
“里面很大吗?”许暮雪其实对周朝的集市还挺感兴趣。
“很大,主要还是有点乱,那里常年盘踞着一些帮派的人,我们还是小心为是。”德山道。
“别听四舅瞎说,里面可好玩了,我带你们逛。”拓跋灵儿吵着叫道。
“你懂什么”德山最是喜欢这个外甥,虽然有些生气,但语气却很柔和:“往年我们潘古部的牧人扎堆摆摊,身上又有刀,别人自然不敢惹上我们,如今都走得差不多了,他们哪还会怕我们再说送贺兄弟他们回去是最要紧的事了,你可不要给我添乱!”
“知道了。”灵儿噘嘴说道:“就在最近的地方走走行不行”
“总之我不在的时候一定要小心一点,还有贺兄弟,你可千万别露出半点功夫哦!”
“我懂。”贺齐舟应道。
“中午我去找盐帮,事情办妥后他们会安排你们回去的事,反正一路上都小心点,如果你以后当大官,一定要让手下的兵仁慈一些。”德山补充道:“瞧我这说的,你的兵又会坏到哪里去。”
“放心吧,德山大叔,我听你的,不会滥杀一人!”贺齐舟斩钉截铁地说道。
统万城内的南市果然是贺齐舟见过最大的市场,差不多是两里见方,里面纵横数十条街道,街旁大多是木头搭的棚屋,也有一些土坯平房,东南西北各有一个进入市场的大门。
德山说进门交一两银子可以摆摊一天,他们潘古部牧人常年都在靠近东北角上摆摊,虽然偏僻,但一些熟客自会找上门来。
贺齐舟发现除了那一两银子外,德山还给了守卒两小包盐,约十斤左右,看来贩盐还真是个人尽皆知的秘密。
一个木棚约两丈见方,棚下泊好骆驼和黄牛,将牛车拼起来摆在棚口,羊皮、肉干整齐码放在牛车上,马上成了一个简易的商铺,只是一长溜的木棚下也只有德山一家商户,隔五丈宽的街道,对面的商铺就多了许多,有卖米面粮食的、丝绸布帛的、瓷器木器的连卖草药的、卖玉石的摊子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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