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折好像是低了点,不过一个愿买一个愿卖,两厢情愿的事,总不能把手上的活给耽搁了,路没修好,粮草怎么往边关送啊贺齐舟,你说是不是”江大民抓抓脑袋讪笑道。
贺齐舟只是为那些百姓不值,也没怎么再搭理自作聪明的江大民。
说话间,他们的马车也差不多走到了拥堵过的那段官道。透过车窗,只见上百名衣着褴褛的男子集聚在道路东侧,四名衙役已经整整齐齐地列队站在路边,见江大民领着两辆马车经过,竟纷纷单腿跪地,齐声喊道:“恭送两位大人!”
“你到底怎么说的”马车内,许暮皱眉问道。
“我说是京里刑部来的大官!”
“唉。”贺齐舟轻叹一声,原本想偷偷去晋阳看一眼,被这家伙如此一叫,说不定就看不成了。
“贺齐舟,你听见了吗”许暮推开贺齐舟搂住自己纤腰的手臂,沉声问道。
“听见了,要么去看看!”贺齐舟其实远远就听见那些民夫里有抽泣声传出,马车走上刚修好的斜坡后,身后那些抽泣竟变成了号陶,虽然隔了几十丈远,但仍是清晰可闻。
“嗯,去看看。”许暮说道:“江大民,找个地方停车,我们去看看。”
四名正在架鞍牵马准备回城的衙役见那名边军把总带着马车里的两名“年轻大官”沿斜坡向下走来,一时有种上当的感觉,有一人忍不住对同伴喃喃道:“不是说刑部来的大官吗怎么……”
贺齐舟耳尖,在走过楞着不动的衙役时道:“我们是大官的家臣,先来探路的。”
“你们先回去吧,回去不用和你们的长官多说什么,我家大人不想惊动地方官员。”许暮急忙加以补充。
“走啊!都叫你们回去了,还愣着干嘛”冲江大民四人吼了一句,刚才这四人对那群民夫的那副凶相其实也让他相当不快。
“是是,军爷,我们这就走!”一名像是头目的衙役吓得立即牵马跑了起来,带着另三人跑出几步后,想了想,忍不住还是朝那群民夫吼了一句:“明日去城东山上修墙!那里每天管一顿饭!是工部的欠契!”
“不去!”也不知哪个民夫恨恨地吼了一声。
“不去不去全家就去喝西北风吧!”远处传来已经上马的衙役阴狠的叫声。
“军爷,我们就是普通的百姓,这路也铺了,您就高抬贵手吧!”一名民夫对着领头的江大民说道。
“刚才是我不好,太性急了点,你们没把欠契都卖了吧别看他们年轻,这两位真是京里的大官,有什么事可以和他们说说,如果能帮你们,他们一定会帮的。”江大民有点后悔自作主张地认可了那三折的价格,想要拖着“狡猾”的贺齐舟下水。
“都卖了呀!一条人命,两年的血汗啊……”一名四十余岁的瘦弱男子禁不住又干嚎起来,周围有人相劝,也有人跟着大哭起来。
贺齐舟走到一名三十余岁的精壮男子身前,道:“刚才是你叫‘不去’的吧”
“不是他,不是他!”男子边上一名老者急忙说道。
那名精壮男子没想到自己在人丛中的喊话,居然这么远就能被眼前这个穿普通棉袍的小子给分辨出来。犹豫了一下,猛然抬头到:“不错,是我!我们都已经服足了瑶役,不去还犯王法了不成”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们身边还有些银两……”
“您愿意多出点银子收我们的欠契”那壮汉身边的老者一下子来了精神。
“不是,不是……”
“不是就走吧。”壮汉怒道。
“怎么说话的!”江大民就些气不过了,迎上一步吼道。
壮汉被身边的老者连拖带拽地拉到身后,陪笑道:“军爷,他是个榆木脑袋,您千万别动怒。”
贺齐舟瞪了一眼江大民,道:“我只是想弥补一些你们的损失,这样吧,你们算一算,手上的欠契一共加起来有多少我现在就可以多少补点给你们。”
7017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