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轩与赫连觉谁更强一些?”贺齐舟问道。“你也知道赫连觉?当然是赫连觉强一些。”赫连长吉道。“还有什么高手陪在他身边?”“洪哲可能会跟着他,水堂两名副堂主,一人坐镇中京,一人在西京,两人都有点神秘,武功应该不会比韩轩弱;另外他还会带几个明卫、暗卫,人数说不清,视去哪里而定,大多是六脉以上的实力。”赫连长吉道。“今晚动手后,不论成败,明日必须去木堂找何青山,我现在就需要那座园林的地形图以及何青山住在哪个位置,有什么防卫。”贺齐舟道。赫连长吉沉吟一下后说道:“我可以画一下,那个园林并不小,有两扇门,一扇通向御花园,另一扇连着木堂学院,里面并没有其他护卫,但住着木堂堂主,另外两位副堂主的家虽然不在里面,但公廨也在设在那里,就是门内进去的第一排房子,只要不去讲课,他们大多会一直待在那里。”“三位堂主是什么境界?”贺齐舟问道。“我只知道我师兄叶材是涌泉初境,另两位说不清楚,但战力肯定不会比叶材低!”赫连长吉见贺齐舟脸色微变,继续道:“御花园其他地方没什么守卫,但通往那个院子的门口常年布着一队三十人左右的羽林卫,个个是军中精心挑选出来的高手。”“不是说何青山是个废人了吗?为何要将他安排在这么一个防守森严的地方?”贺齐舟问道。“主要是防你们齐人!据说何青山刚刚被抓的那几年,杨征、陆宝根等人都进京来找过他,他只要活着,对你们齐国而言就是一种羞辱。”赫连长吉道。“既然你学了赤焰的武功,为何还要向何青山讨教?”“天下有谁不想练成何青山与杨征的绝技?我说过,没我的帮忙,你们很难成功的,我只是想继位,然后和你们齐国议和。如果今晚事成,明日你们将我带至木堂,几位堂主肯定会迎出来的,那时就是你们动手的绝好机会!”赫连长吉道。“把堂主都招来了,我们怎么脱身?”贺齐舟问道。“我不是还中了你们的奇毒嘛?你可以制住我的穴道,从南门进,我假意受你胁迫,让几位院长出来说话,此时你就可以进去动手了,何青山具体的位置我会告诉你,最多半盏茶就能得手,然后从学院东西任何一扇门撤走,再把足量的解药留在我们现在住的宅子里,你们就可以一走了之了,将来有机会就做个朋友,算是不打不相识,如何?”赫连长吉已经对马粪解药有些依赖了,一到十日,就会讨着要吃。“如果你敢耍什么诡计,我保证你会死在我们前面。”许暮从赫连长吉的眼神中并看不出什么异常,但总感到一丝不安,出口威胁道。“我真的怕死,两位放心,我不会拿自己性命开玩笑的。”……距戌时还有一柱香时间,廉文出现在青城最有名的酒楼“醉千金”门前。来之前,已经详细打听过醉千金的地形,南门是正门,进门后会有一条一里长的青石路直通三层高的酒楼,酒楼周围如众星拱月般分布着十几座小院,那里住着京城最顶级的姑娘。东西另两扇门仅供那些熟识的王公贵族出入,一般客人则只能从南门进出。贺齐舟只是说太子召见,便有侍女将贺齐舟带上一辆马车,驶向酒楼。此时正是酒楼生意最旺的时候,贺齐舟的那辆车跟着两辆有家族徽记的大车后缓缓前行,而后面也紧跟着一辆精美豪华的双驾马车,那辆车不是酒楼迎送客人的,而是许暮租的,是城中车行最贵的那一辆。三层的酒楼仿的是宫殿的式样,灯火璀璨,犹如水晶宫殿,贺齐舟下车后回望了一下来路,每隔十步便挂了一对灯笼,一里长的道路变成了一条红色的长龙,许暮正从紧跟着自己的马车上下来,一同下来的还有迎宾的侍女。此时的许暮又变成了江陵城里出现过的那张黑瘦的中年人面孔,一身锦缎正是刚刚在外城布行买的锦衣。“太子在三楼,跟我走吧。”酒楼门口已经有个侍卫在等着贺齐舟。许暮快步跟上,对身边的侍女道:“麻烦在三楼安排一个包间。”“三楼的酒菜资费会比较贵……”侍女看了一眼许暮,低声说道。“无妨。”许暮稍有不悦。“本店只收金银、玉石……”侍女知道许暮是新客,身上并无鼓起的地方,当然担心收不上账。许暮见最前方马车下来的客人个个珠光宝气,人人腰间佩玉,男子手中的折扇、女子手持的纨扇下均摆动着雕饰精美的玉缀,自己那套花十二两买来的锦服显然远远无法和那些人的穿戴相比,又听那侍女如此说话,便不动声色地将藏在里衣的玉佩取出,悬于腰间,又取出一枚波斯金币递给那名侍女,道:“麻烦姑娘带路,我请了客人,不能失了礼数。”侍女接过足有半两重的金币,又瞥了一眼那枚贺齐舟送出的玉佩,脸上的笑容顿时灿烂起来,道:“老爷这边请!”酒楼占地庞大,被那侍女一耽搁,上楼时许暮便不见了贺齐舟的踪迹,当然也不能唐突地问太子在哪一间,正犹豫时,侍女殷勤问道:“老爷,三楼尚余三个包间未曾预订,一大两小,您大概要请几位贵客用餐?”“有没有景致好点的房间。”许暮心想,如果太子那间是最好的,那能赏景的房间应在一个方向,至少会离得近一些。“大间,正对着皇城内的雁湖,奴家这就带您去。老爷今天还会留宿吗?如果需要就要尽早安排,我们这里一共只有十六位姑娘,晚了可能就订不到了。”“再,再说了。”许暮道“我姓张,请的朋友可能没这么早到,估计还要半个时辰,你先替我沏壶茶过来,我休息一会,没事就别来打搅我。”许暮又递去一枚金币。“是是,谢谢张老爷。有人会在门口候着,老爷有什么需要,只要打一下门口的铜铃,就会有人过来的。”侍女带许暮进入包间,便掩门离去。包间的确不小,分成左右两间,左边外间摆了个大桌,而右侧里间有床有榻,还有书案,可供食客休憩。许暮来回在两个房间内走动,伸长耳朵仔细聆听,相邻包间都传来说话的声音,只是听不真切。不一会,香茗送到,许暮打发侍者,悄然自南窗翻上屋顶,向赏景方位更好的东侧潜行数丈后,总算听到了贺齐舟的声音,便悄悄靠近,身子伏在屋瓦上,将头微微探出,正对窗户,摒息静气地听着屋内的谈话。“小人拜见太子殿下。”贺齐舟道。“起来说话吧,怎么,伤还没好?”太子淡淡问道。“谢殿下,的确还有点伤。”“韩堂主你见过了,这位是水堂的洪哲洪副堂主,想必这两天你也已熟识,以后你就跟着洪堂主吧。洪哲,帮廉文看看吧,到底伤得怎么样。”太子道。“谢谢殿下,谢谢洪堂主。”贺齐舟道。“廉文,你的伤可不轻啊,好像还有此老伤。”洪哲开口说道。“为了通脉,练得有些猛了。”贺齐舟早就想好了应对之策。洪哲道:“好了,你可以出去了,和外面兄弟喝几杯吧,记得后天早点到,先来找我。”“谢洪堂主,谢殿下,小人告退。”屋内传出贺齐舟走向外屋的脚步声。“怎么样?行不行?”太子待房门关上后低声问道。“强筋强脉的粗鄙体质,早上被宇文睿打的剑气尚未完全逼出,任督二脉都有损伤,且是老伤,八脉无望,不堪重用,好在敢拼命。”洪哲有些失望地说道。太子道:“嗯,本想当礼物送给长盈的,算了,算了,能把老三的人挤出去,本就是意外之喜。”“二公主何时到?”洪哲问道。“快了吧,这次她可是遭罪了,好在你那里立了大功,父皇不会对我们怎么样的。”“全都仰仗殿下恩泽。二公主这次损失不小,要么把这个廉文给她用吧中,看样子还是有点听话的。”洪哲道。“也行,待会等她来了再说,我们先说正事吧。”太子道。屋顶的许暮直听得胆战心惊,如果赫连长盈进来,肯定会经过那间外间,不用引荐就会发现贺齐舟,那张易容过的面孔她在榆州是见过的,是先听他们所说的正事?还是想办法先去通知贺齐舟?许暮只听了一句,就决定冒险再等一会!“南齐武察司在城中的头目待会儿会和二公主一起来,他们那个大将军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只要我们动一动幽州,他就立刻行动!”洪哲道。“林虎那里马上也会传好消息过来,姜琮听到这两个消息应该缓不过来了。”太子又问道:“武察司在京城的谍子怎么样?父皇什么时候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