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绍呢。他不可能只派了儿子前來。”随军的谋士张良问道。
樊哙却并沒有理睬他。虽然众人皆知。张良乃是陶商从集贤馆中。新挖掘出來的谋士。已取代了陈平不在时的位置。
只是眼下张良还沒有什么突出的表现。自然不能信服他的这个同僚。樊哙不把他当回事也是常事。
“子房问你呢。”陶商瞪了他一眼。
樊哙这才道:“据斥候回报。袁绍率四万步骑精锐。眼下正驻扎在黎阳以北两百里的内黄城。也沒见他有什么动静。”
陶商目光看向张良。看他有何看法。
张良脑子转的飞快。不待樊哙说完。便淡淡道:“袁绍这是想让袁谭据守黎阳。将我军吸引到黎阳城下。待我军师老疲惫之时。他再趁势南下。再里应外合夹击我军。”
陶商微微点头。深以为然。便打算叫兵马安营扎寨。待其余六万大军集结之后。再大举渡河。
“梁公。良以为。我军当即刻渡河。速攻黎阳。”张良却反对道。
即刻渡河。
陶商眼神微微一动。琢磨着张良言外之意。
“你开玩笑的吧。”樊哙却已嚷嚷道:“我军现在只有一万兵马。就凭这点兵力强渡黄河。只怕在河滩上必会遭到袁谭的阻击。这不是自己找败仗吃么。”
张良只淡淡一笑。也不屑于跟樊哙解释。
陶商略一沉吟。却蓦然明悟。“吃货。你不懂。子房这就是想诱袁谭主动出击。”
“梁公睿智。”张良眼中掠过些许奇色。似乎奇于陶商这么快就悟到了他的玄机。
陶商心中已明悟。他尽起七万大军北伐。声势浩大。若等集齐大军再渡河。袁谭畏于他威势。定然不敢轻举妄动。只能缩于黎阳城中坚守。
而以袁谭争强好胜。急于立功的性格。倘若陶商只以小部分兵马渡河。袁谭多半会忍不住出兵。想要谋取一场胜利。來重塑他的威望。
张良的献计。正是要利用袁谭的性格。來诱他出兵。
樊哙却脑子粗。半天都转不过弯來。
陶商却已扬刀一指北岸。“吃货。这渡河首胜就看你了。我命你率五千精兵。明日就强渡黄河。给我杀上北岸去。”
“五千。”樊哙当场就傻了眼。咧着嘴苦笑道:“我敬爱的梁公啊。一万兵马我都嫌少。现在你让我老樊只带五千兵马就强渡黄河。要知袁谭那小子可是有两万精兵。你这是要老樊我去送死啊。”
“怎么。本公的诏令。你也敢抗命不从了。”陶商脸一板。眼一瞪。
“不敢。我哪儿敢啊。老樊我遵令便是。”樊哙只得无奈的领命。嘴时边嘀嘀咕咕的发着牢骚。纵马而去。
临走之前。他还不忘幽怨的瞪上张良一眼。好似埋怨张良导致他接下了这苦差事。
“吃货。怎么就光长肉。不长脑子呢……”望着樊哙远去的背影。陶商无奈的摇了摇头。
……
次日。
东方发白时。白马渡的梁军。便一早开始动作起來。近百艘大小船筏列于水营。五千名士卒。井然有序的登上船只。
“樊”字大旗。已高高的扬起。
北岸处。梁军的细作斥候们。迅速的将南岸梁军的动向。报向了黎阳城中。
黎阳。
袁谭已一改当初守石亭粮营的颓废。戒掉了酒。天尚未亮。便登上城头巡视。正赶上细作将南岸情报送至。
“陶贼这么快就集结完人马了吗。”袁谭顿时紧张起來。
鞠义却镇定的紧。沉声问道:“陶贼渡河之军有多少。”
“禀大公子。禀鞠将军。正在渡河的敌军。看兵力不过五千。”斥候答道。
五千。
袁谭和鞠义对视一眼。二人的眼中。同时闪过一丝不解。
蓦然间。鞠义眼中掠过一丝杀机:“大公子。陶贼以五千兵马抢渡黄河。咱们正好趁机出兵。仗着兵力优势。给他一个迎头痛击。”
袁谭身形一震。眼中杀起渐起。
闻讯赶來的许攸。却急道:“大公子。主公命我们坚守黎阳城。不可与敌军交战。我以为还是不要出战。免的中了陶贼的诡计。”
鞠义却道:“陶贼以五千兵马就敢强渡黄河。分明已料定我军畏惧。不敢迎战。今他大军未集结完毕。又能有什么诡计。”
“话虽如此。但稳妥为重。还是不可出战。”许攸坚持道。
“许先生。莫非你被陶贼打怕了么。怎到了这般胆小如鼠的地步。”鞠义瞪向许攸。语气中暗藏讽刺。
许攸脸一红。一时无言以对。鞠义马上又道:“咱们若坐视陶贼从容渡河。就等于自挫了锐气。倒不如趁着陶贼狂妄。凭着我优势兵力。杀他一个措手不及。就算最终还要退守黎阳。也能以一场胜利來提振士气。更能让主公对大公子刮目相看。这么好的机会。岂能就此放弃。”
让袁绍刮目相看么……
袁谭拳头紧握。眼神越來越蠢蠢欲动。立功之心。如将喷的火山般无法压制。
他太急于立功。太想重获袁绍的信任了。眼前形势。鞠义的分析。似乎这场胜利就在眼前。沒有理由视而不见。
“将在外。君命有所不授。机会就在眼前。就看大公子有沒有这个魄力把握了。”鞠义一拱手。以期待的眼神看着袁谭。
此言一出。袁谭复仇之心。立功之心再难克制。眼中只余下决然。
不待许攸再劝。袁谭傲然道:“鞠将军言之有理。陶贼如此有恃无恐的渡河。实在是不把本公子放在眼里。更瞧不起我袁军将士。我若不给他个迎头痛击。如何能鼓舞三军士气。”
许攸知道。袁谭立功心切。铁了心要出战。谁也阻止不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