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启兴帝继续往下翻，他有几个很另类关注的名字。</p>
启兴帝没有找到想要的，似乎有些感觉到了失望无趣。揭开弥封后的启兴帝将皇榜交给了刘评，稍待，刘评会将皇榜给礼部，让礼部发出去。</p>
春闱之后尽管还有一个皇帝亲自主持的殿试，但自从宋代在殿试上黜落了一个张元后，殿试不只排名次不落人的规矩就算定了下来。</p>
至于一甲之位……</p>
因为先帝在时进的贡士没几个入眼的，故而先帝对于排名次也并不是看重。若是启兴帝在会试名单上找不到自己属意的人选，就算再糟蹋名次也只能徒惹东府难堪，得不偿失。</p>
看着启兴帝的眼神由喜悦转为失望，面无表情的林荫陪看不出什么，但陆慷和陈桑还是不约而同地露出了微妙的笑容，尽管只有一会儿。</p>
很快，陈桑最得力的助手，礼部左侍郎朗济就开始准备发榜了。</p>
这位在陈桑离职后将成为礼部老大的老帅哥官运不错，却也很是漂亮地负责着礼部多数的部务，这些没有背景的官员总是需要付出更多的努力才能得到不多的汇报，没有超强的才干，连站住脚的机会都不会有。</p>
在顺天府贡院的辕门外，值守的禁军士卒们已经撤离了大半。几个小吏等候着礼部驰来的快马，一个个眼疾手快腿脚伶俐的闲汉们等在了辕门一处空白栏上，无数人推推嚷嚷，人声鼎沸。</p>
即将张榜的消息比从礼部驰来的快马还要快，从总监官和总裁官进了皇城起，场面顿时就热闹了起来。所有人都十分清楚，礼部即将张榜了，皇榜之上，提名者荣华可期。</p>
消息从顺天贡院外爆开，然后以极快的速度飞速朝着四周传开。</p>
最终，抵达到苏默这里的时候，他不得不遗憾地结束了自己短暂的蜜月。然后在一大一小两个小姑娘的挥别中被南华书社的学子们拉进了状元楼。</p>
面对一干同学，未来的同年。苏默一向是十分亲和的，到了状元楼后，当然是老老实实地拱手作揖，连道来晚。</p>
只不过大家显然都很紧张，没谁怪罪苏默来晚：“这结果什么时候出来啊？”</p>
“总裁官和总监官这会儿掐着时间也才刚进皇城，哪里那么快容易出结果。只不过，嗳，我想想我那策问，没写错字吧……”</p>
“就算写错了，那也有你自己誊写一次，朱卷誊写一次！犯糊涂了吧，别紧张。不过，嗨……大家说……”</p>
苏默看着这闹哄哄的一屋子人，大家焦急得好像凳子是个火坑一样，站不住，嘴皮子不住闭合，缓解着紧张。</p>
“我看，不如就下棋吧。”苏默一开口，状元楼的掌柜田凯贵便指挥着小厮麻利地摆开了棋局。这状元楼的掌柜祖籍也是湖南人，只不过三代一来，早就落脚燕京了。一口麻溜的京腔，倒是看不出有湘音。他这状元楼也曾经出过一个状元，六个一甲。据说都是在这等消息等到的，酿的状元红更是燕京的一等一的美酒。要不是湖南建身第一次入京科举，他也不会这般大方将状元楼整体都包给了南华书社。</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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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弈棋？这倒是要足够的时间来研磨啊。听闻苏大才子可是徐学士的高徒，若论下棋，燕京无人可敌徐学士，就是不知道苏大才子得了徐学士几分真传。要是不然，京中米贵居不易，下棋的营生也不好早啊！”就当苏默摆开了棋局的时候，一个颇为放肆的声音传来，数十举子簇拥着一个锦衣玉带的男子进了状元楼。</p>
众人望去，只见这目光奚落的男子真是陈彦鹏。</p>
其后一帮子举子倒是各省的都有，山西，陕西，京畿河北，甚至连江浙的士子也有不少。</p>
苏默明白，这些大概就是陆氏捧的人了。陆氏要捧起来投靠自己的举子和自己中意的举子，这陈彦鹏，便大抵就是往后统领这些士子的人。</p>
原本陆禅是最合适的领袖，但而今陆禅走了武途，这一届就不能来参合了。</p>
数十举子听了老大发话，当然是要帮腔：“拿不下功名，那就算不得是士大夫。也别以为靠着一点铜臭和首级就妄想为朝中君子，封侯拜相。这一点，诸位可莫忘啊！”</p>
“正是如此。尤其是那些所谓才子。说大话可是会闪着舌头的……”</p>
陈彦鹏气势汹汹，其后一帮子扈从更是让其气势大增。尤其是另外一座酒楼上，窗户便满是站满了围观的人。比起人数，占据了数省人望，又有陆氏支持的陈彦鹏当然要超过苏默。眼下这几十号人是小，在外头随时可以跑进来的还有两百号呢。</p>
苏默一阵暗笑，这架势，倒是更要打架一样。</p>
“陈公子看来是真的对甲子科春闱信心满满了，就是不知道陈公子哪里来的如此自信。竟是这么快就把我吃定了，连在下可都不知道我是否真能如你愿，被黜落呢。”苏默一句话说出，实则辛辣讽刺到了极点，在场人都是聪明伶俐的，瞬间就明白过来，这是在讽刺陈彦鹏舞弊。</p>
陈彦鹏冷笑一声，既然苏默撕破脸皮，他也不必装了：“死鸭子嘴硬。眼下揭榜在即，倒要看看你，今日过后有何颜面居京！”</p>
正此时，楼外忽然想起了喧闹之声。</p>
一个欢呼声响了起来，一名士子兴高采烈地大喊了起来：“甲子会试第二百三十七名，我皇榜登名，金銮面圣！”</p>
这是山西籍的一名士子！</p>
陈彦鹏大笑了起来，但紧接着，他便感觉到了不对劲。（未完待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