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番调查,孵化场区域有住户22户,都是那种只有一间茅草房子的四等户。总人口106人,其中壮劳力28人,儿童24人,妇女48人,少女(14岁-17岁)6人。为什么要调查这些。很简单这些人都是失业人口,准确的说是失业户,全靠打零工过活。说到打零工,很显然城里如果不够。那就去城外嘛,比如现在,正值插秧,就会有人请人帮忙了。调查到这些信息之后,之前每人是按照100文计算,现在就可以50文了。要知道现在米价是192文1斗(1076市斤),1公斤米是35文。对于一个5口之家,1公斤米1天是吃不完的。所以只要够狠30文一天他(壮劳力)也会来的,即使城外的零工是100文一天。所以孵化室每天有8个人的话,那么这8个人就可以请那些妇女来做了,每天只需给40文。而那些壮劳力就只需给60文,请他们到处去收购和卖苗了。如果有了这层联系,那要占他们的地还会遇到多少阻力呢?
这里占地约15宋亩,均价是20贯铁钱一亩,合计300贯。孵化室4间,按照石墙青瓦的营房标准是25贯每间,合计100贯。还要新建44间房屋,按照土墙草棚的营房标准是65贯每间,合计286贯。围墙就不用了,因为把这44间房子绕一圈就不用围墙了。这样总计是686贯。加上之前的556贯后是1242贯。你看还没有1年的收益多。
做好了这个企业计划书之后。田和林微微笑道“不错。这个上游企业一旦稳定下来,那么下游产业也就可以着手计划了。”(下游企业又会有哪些呢?)扔掉手里的小树枝,田和林兴冲冲的跑去堂屋找他阿公去了。“阿公,阿公。我跟你说个事。”“哎,乖孙子,找阿公什么事啊!”田老太爷笑眯眯地问道。田和林心里莫名有些不舒服,因为他和人吵架时就老是遇到这样的人。但是这次是来找阿公借钱的,所以这点不舒服也就没了。“阿公,我想孵小鸡。”“哦,那找我干什么呢”田老太爷一幅好奇宝宝的模样,瞬间戳中了田和林的笑点。“嘿嘿嘿,阿公。我要向你借钱。”老头子悠游自得的回道“哦,借钱啊!你要借多少啊。”“1500贯”“噗!咳咳咳!多少!”这回田和林没有笑,板起了脸,一幅不借钱就翻脸的模样,搞得老爷子心里咕咚一下,心想“这钱怕是保不住了,但1500贯可是很多哎。(1500贯铁钱,相当于现在的50万人民币。但田家三大产业最差都有45000贯以上的纯收入。)”田和林见阿公还在那里发呆,于是加大了声音“1500贯,阿公”。田老太爷这才反应过来。说道“你拿怎么多钱去孵小鸡?”田和林一脸得意道“对啊!”。老爷子深吸一口气,“那得孵多少只鸡啊?”田和林想了想“每天1219只。”田老太爷想了想,又想了想。“好吧,只要你能流畅的背诵三字经和百家姓,我就做主答应你了。”田和林笑了笑“嘿嘿,我已经会背了。”老爷子吃了一惊,因为家里从来没有给他请过先生读书的。按捺住激动的心情,抖了抖嘴里的烟枪,说道“那好,你背给我听听。”“嗯,阿公听好了,我开始了哦!”“开始吧。”“你不许反悔”“绝不反悔,快开始吧。阿公等不急了,乖孙子。”说完还捏了捏田和林的小脸蛋儿。田和林脸气的通红,却又发作不得,心道“为了钱,忍了。”“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勤有功,戏无益。戒之哉,宜勉力。三字经全篇1416个字已经背完了,阿公。”“哦!还有百家姓呢,你也会?”田和林也不多说,“赵钱孙李,周吴郑王。冯陈褚卫,蒋沈韩杨。朱秦尤许,何吕施张。。。墨哈谯笪,年爱阳佟。第五言福,百家姓终。阿公。百家姓全篇568个字,也背完了。”“好好好,哈哈哈!”田老太爷这下已经把持不住了。收住笑“好,阿公答应你,1500贯。你去找你账房,哦。就是刘爷爷要,我会跟他说的。”田和林欢快的道“好的,谢谢阿公。”老爷子打趣道“谢什么谢,跟阿公还这么客气。”“嘿嘿,我走了阿公。”看着小乖孙儿,远去的身影。精神恍惚间又马上抖擞了起来,转过身到了神龛前,翻出香和一根棒子。摩擦了小一会儿,棒子就燃了起来,香也点着了,赶紧扔了棒子,又将三根香晃了晃,熄灭了火。然后恭敬地向着神龛拜了三拜,嘴里念着“感谢列祖列宗保佑,感谢列祖列宗保佑田家永世兴旺。”
回到自己屋,田和林心下大定。钱有了,事情就成功了一半了。第二天一大早,田和林就带着田鼠和账房刘桂去乌衣巷了。不是直接去那22家里,而是去找户长,王五。晋熙城分南北片,这南片区的户长就相当于现在的街道办主任。没有里正,或者说这里的里正就是知县。田和林早就跟刘桂说好,让他出面去跟王五谈。王五收下田和林递过去的2两银子,谄笑道“谢谢小郎君了。”田和林一脸严肃的说“以后少不了你的好处。”但声音却是奶声奶气的。搞得王五很是尴尬。于是他们一行4人就慢慢的往环城南路赶,因为有一个小屁儿孩走不快,其他3人又只能走在田和林身后。大约两里路却是走了好一阵,才堪堪来到李四家。李四年轻时干过乡书手,现在是这一片的话事人,相当于村长。王五跟李四说明了来意。于是李四又派自己的儿子李虎、孙子李龙去各家请人到他家议事。田和林趁着这个空档,到处张望。首先是这李四,粗布麻衣,脚上穿着破旧的草鞋(估计得有35年),身上的衣衫也是有几个小补丁,右手臂上是一块老大的补丁,直接占了半管袖子。裤子的脚口处也有几个破口,但没有缝补。再说这个堂屋墙是黏土和稻草的土墙,梁是几根木头,梁上面帮着横向的竹竿,竹竿之上就是稻草做的屋顶了。堂屋内,仅有一张小木桌,两根长凳。左边墙脚放着一张门板,下面垫着石头和稻草,上面也放着稻草,不过被毯子遮住了大部分。小部分从毯子的洞缝里清晰可见。毯子的里头放着一个老旧的枕头,感觉油腻腻的。堂屋的大门旁边,左右都有一个门洞。没有门,只有一个破布遮住。正当他还要打量一下这里余下的风景时,李龙已经小跑着回来了。他不像他爹,挨个去敲门请人。他是直接在门外喊两声就跑下一家了,他喊的是“大家快来我家,田老爷家来人了。”在这晋熙城,田家只有他们一家,而田家的善举是被广为传颂的,田大善人更是对田老太爷的最崇高称呼了。因为田老太爷下岗之后,没有事。所以经常遛弯儿,打抱不平、好人好事在这晋熙城里原来很好找,但自从田老太爷下岗后,这些事就被他全包干了一般。所以田府在晋熙县城名声很大,无论上层官府还是下层百姓。
虽然还搞不懂状况,但充满希望的人群早已是麻溜的穿戴整齐,纷纷登场李家院坝。有携老扶幼,有独子一人的,有夫妻二人的,夫妻带女儿的,夫妻带男孩的。如果不看穿着,其牌面不下于大巴黎时装秀。但他们的穿着,实在是,比之李四更是差上许多。如果他们都是四等户,就是能自给自足的家庭,那么李四算是中上等的,而这些人是中等、中偏下、下等的。可以说连城外的佃户也比不了,好比那个猴子家。虽然田和林站在堂屋外的回廊上,回廊高出院坝5个台阶,但他的身高只有50厘米,在人群中的高度还显得很矮。熙熙攘攘的人群带着嘈杂的议论声让这个初夏的清晨也快速的热了起来。刘桂看人来的差不多了。向着下方的人群喊道“大家静一静”。王五也跟着喊了两声,李四也喊了一声。这时才慢慢的听到了鸟儿的叫声。刘桂看着他们说道“今天请大家来,是想跟大家伙商量一个事。”不等众人接话,赶紧道“我家小官人,想在你们这里建一个孵化场”又道“建好之后,会请你们帮他管理和运作”歇了口气“放心,放心你们的房子拆了会给你重建一栋更好的”“而且,一个妇人每日干活就有40文,每个汉子60文。一月干的好的,最高可有200文的赏钱,最低都是20文。年底每户都有10斤肉,1斤盐,1斗米,500文大铁钱。”(大字拖了一个音)最后补充道“你们愿意的话,就过来签字画押。”说完,拿出准备好的两张布绢,上面写的就是买地和雇佣合同。几个数字一说完,人群早已沸腾了。对于他们这些温饱线上的人来说。大白米饭可是不敢奢望的,都是些碎米。就这还吃不饱。所以年底这些福利他们会默认是最次的,但即使这样肉(一般是指猪肉)也得50文1宋斤(公猪肉)。10斤就是500文,粗盐是100文1宋斤,1斗碎米是130文。也就是总共2230文。换句话说,每天只要出一个工,至少有40文钱,可以解决温饱了。年底还可以过一个好年,还有钱买新衣服穿。很多人都纷纷表示愿意愿意。但其中有一个人喊道“请问这位老爷,你要拆我们的房子,那要我们去哪里住呢?”刘桂微笑着回道“诸位请放心,我家小官人已经为各位打点好了,只要是拆了房子的,就先去田家客栈住下,等这边房子修好了,就马上请你们回来。”(田家客栈就是开在城门口的两家,城中心的叫田家酒楼)。那汉子说“那好,我便信了田小郎君的话。”本来他想说为人的,但看着这3岁的小娃娃,就改口了。眼看很多人(户主)都一一签过了字,刚才那个汉子又问刘桂“刘管事,你们是不是需要人帮忙建房子啊?”刘桂想了想“是啊。”他又接着说“回刘管事,小人李蛋,从小就跟父亲学手艺,如今是石匠、木匠、篾匠(竹子片)活儿都会得的”,这是他自我推销常用的话术。“哦!”吃惊的不是刘桂,而是田和林。田和林说道“那好你在这里登个记,我们开工就会叫你的”。李蛋兴奋的回道“好的,谢小官人宏恩。”(官人是比较熟的下层户对上层户的敬称。称郎君的话,可能不认识或关系不好。)
趁热才好打铁,要是冷了,那可是白费功夫。所以这场会议结束后,田和林带着田鼠、刘桂、王五、李四、李虎、李龙还有李蛋,一行八人去到了南城门边的这家田家客栈。这时已经都下午一点了,田和林、田鼠、刘桂都早已是饿的惨了。但其他5人却是没有,因为他们去开会的时候就带着些面点,打尖儿了的。当然还有些人没有,只是因为早已习惯了这种一日两餐的生活了。
田和林哪里管他们有没有偷吃,他是真没有。麻溜儿的找了张桌子就坐了上去。嘴里不停的喊着“小二、小二,快来。”一个小二赶紧凑了上去,诌笑道“小官人来点儿什么?”这时,走在后面的刘桂才到店门口。钱掌柜一下就认出来这位,田家大账房刘桂了。立马就迎了上去,说道“刘管事可是要来查账了。”刘桂笑着指了指田和林“不是,不是。今天是小官人有事,请这几位兄弟吃饭。”说着又让出一个身位,同时左手手臂向外舒展开。钱掌柜打量了这几人一眼,心里嘀咕道“这些人可是真走运。”嘴上却说道“哦哦哦,好的。你看吃点儿什么呢?”刘桂道“来几个快的吧,我们。小官人已经饿久了的。”钱掌柜赶紧答道“马上,马上就好。”说完,马上去后厨了。没一会儿,馒头就上来了,实际上是包子。田和林以为是馒头,一口就咬了下去。想着要大吃一口的,奈何嘴太小。“慢点儿吃,夫人说吃太快容易噎着”一旁田鼠叮嘱道。田和林没管这些,还是大口开干,咬到6、7口,感觉不太对。一看“咦?这是什么?”,一旁的小二连忙解释道“回小官人话,这是红豆沙。”“哦。”回答完后,就将咬到一小半的扔桌子上了,也不吃了,因为他不喜欢吃豆子。坐着等下一道菜。田和林看着众人狼吞虎咽,很快,这几个馒头就被吃完了。看来大家都是很饿的田和林理所应当的想着。第二道是牛肉干切片,边上却没有辣椒面,花椒面也没有。田和林情不愿的拿着一片牛肉干吃着,边吃边等嘛,没一会儿,牛肉干也没了。旁边的田鼠和刘桂却是手忙脚快的,视乎他们挺熟练的。第三道菜是凉拌鸡块,叫做醋溜麻鸡,田和林尝了一口,嘴真的麻了。这一块鸡也吐在了桌上。第四道菜是炒菜,蒜苗炒肉丝,饭也跟着上来了。第八道菜是鲫鱼汤。田和林喝了一小碗鱼汤,砸吧砸吧嘴,评价道“就这碗鱼汤还行。”忽然李龙凑拉过来,指着那半块馒头道“小官人,这个可以给我吗?”田和林惊疑的问道“你难道还没有吃饱?”李龙赶忙说“不是,不是,我已经吃饱了。我要这个是拿回去给妹妹吃,她已经很久没有吃过馒头了。”(武大郎卖的炊饼,是没有馅儿的。他们一般中午就吃炊饼。)田和林有些不好意思了,心想这样不好,于是对小二说“小二哥,还有馒头吗?”小二忙答道“有的,小官人”居然忘记了口头禅。“那都给他吧”“啊?”不只小二,连钱掌柜都受惊了。要知道馒头可是店里的招牌菜,很是畅销。所以一天一般会做200个,今天还剩下40来个。但吃惊归吃惊,他们却不敢多嘴。“好的,小官人”说完,小二赶紧跑后厨去了。不一会儿,拿着两个食盒出来了,食盒是竹子编的,像是篮子。放在桌上有跑回去,不一会儿,又拿着一个食盒出来。做完这些,小二走到田和林旁边说道“回小官人,这里一共馒头43个”田和林哦了一声,算是知道了。又对着李龙说“小哥,这些馒头你先拿回去吃吧,以后你们的日子会好起来的。”话是对李龙说的,但听了这句话,李四首先跪下磕头,感谢道“谢谢小官人大恩,谢谢小官人大恩。”李虎、李龙也一起下跪,连忙附和。田和林尴尬的要死,瞟了一眼四周,还好就他们一桌人。连忙去抬李四的手臂,嘴上说“好了,好了,你们记在心里就行了。先起来吧。”
等送走了李四一行人和王五。田和林叫来钱掌柜,问道“钱爷爷,怎么我们家做的菜怎生难吃啊?”听了这句话,钱掌柜心里七上八下,小心回道“小官人,自从我来田府二十余年,一直本分做事。十年前经手这里至今,这个伙食的味道就是如此的。”田和林还以为他答非所问,结果后半句又回来了。“哦,那你把厨子叫过来。”又道“对了,先把店关了。灶膛里的火也熄了”钱掌柜可不敢哦一声,心道不妙啊。嘴上忙回道“马上,马上办妥。”说完就去后厨了。厨子拉过门帘,脚下一个踉跄,险些摔了一跤,赶紧用袖子擦了擦额头的汗水。来到田和林面前,弓着腰道“小的马木见过小官人。”田和林盯着他看了良久,三十来岁,肥头大耳的胖子一个。慢吞吞地说“刚才的饭菜都是你做的?”这种就是明知顾问嘛,马木可是不敢矫情“是小的做的。”“那你把怎么做的都说一遍。”“啊?”马木可是叫出来声来,但一旁的田鼠和刘桂却是没有。他们两个今天也是全当看了场戏了,却不敢做声。他们心里暗暗的觉得这位小官人以后可是不好糊弄的。这和老师检查作业有什么区别嘛?而且是那种背书的。“先把水烧开,再放入牛肉,,,再”田和林小眼睛好奇的望着他的眼睛。马木又擦了擦额头的汗水,他深吸了一口气,鼓起勇气“再。再。小官人,后面的小的忘了。”田和林也觉得有些过分了。看着马木就要跪着的姿势,说道“你先起来吧”“唉!谢小官人”。为什么会一问一答,因为这就是地位差距带来的。比之现在的官场更胜百倍不止。看着马木直起了腰杆,田和林这才说“厨房里的佐料都有哪些?”“敢问小官人,这个佐料是啥子?”“呃!盐你知道不,就是这些”“哦。厨房里有葱,姜,蒜,盐,醋,酱油。”“没有糖,也没有酒吗?”“都有的,但糖一般在馒头里放一些。酒就是直接喝的”“哦。这样,你今天先去买八角,桂皮,陈皮,丁香,花椒,茴香,香叶,干姜,草果,甘草,香葱,生姜,红糖,黄酒,优质酱油,精盐,各1斤。然后买猪骨10斤,加入盐1两,花椒二钱,熬成骨汤。明天我来教你怎么做菜。”钱掌柜早已将其记在脑中,并赶紧拿出纸笔写了下来。见他们已经没有疑问了,田和林这才带着田鼠和刘桂回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