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阳光明媚,谢安竹被锁在阁楼的清冷里,她被禁足了。
绿珠出去之后就没有再回来,桌子上放着扶摇夫人身边的桂嬷嬷送来的午饭,一碟素菜一碟鱼肉外加一小碗香米饭,桂嬷嬷摆的是什么样子现在就还是什么样子,早就已经凉透了,汤汁上浮着一层腻腻的油花。
没有食欲。
甚至没有活下去的意义。
早上天还没亮的时候她就去了扶摇夫人那里,谢安竹知道自己的母亲想要看到的是什么,于是主动跪在主屋门外的台阶上,这一跪就跪到日上三竿,然后扶摇夫人才亲自扶了她起来,语重心长地跟她说:“小竹啊,你是去过真实界的,应该更倘若这事不能成,你我始终是一片虚妄,被人忘了也就散了。且不说我,就是你皇叔也不知道投了多少心思在这里面,为的不就是能真实快活地活下去么?那陈恒是个什么货色你应该再清楚不过,万一为了这么一个人,耽搁了我们的大事,岂不是笑话么?”
“话说你年纪也不小了,怎么就被迷惑了呢?所谓情爱不过是空有华表的毒药,娘亲是如何一步一步沦落到那种地步,旁人不晓得,难道你还不清楚……”
“娘亲也不是不讲理的人,倘若你真动了心思,娘亲不碰他就是。但是你能保证他能一丝不苟地按照剧本上来么?你向来与你那些弟妹不同,孰重孰轻你好好想想吧。接下来你和他的戏份,也不用做了,回去吧。”
“……”
推心置腹的样子,和善轻柔的语气,哀痛的眼神,关切的小动作,一切的一切,都那么情真意切。
谢安竹呆呆地坐在临窗的凳子上,望着外面小小方格里的景色,阳光温暖鲜花盛开,有白色的小粉蝶飞来飞去,和往常没有任何不同。
可是,膝盖还是痛的。心……
也还是冷的。
所以那些年轻的弟弟妹妹,才会真的以为自己是母亲唯一捧在手心的宝贝,才会一个接着一个死去,到死的时候都不知道是谁在谋害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