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正发怵，猛然厢房方向又传来一声尖叫，"救命呐！"</p>
蔡襄一拍额头，"糟，明先生！"</p>
霍安也听出来了，那好似是如意的声音。</p>
蔡襄赶紧道，"阿丘曹风你们带十个人留在这里，其他人跟我走。"</p>
于是众人又哗啦啦跑回厢房。</p>
曹风愁眉苦脸捂着裤裆，嘀咕道，"到底是人是鬼呐？下手真他娘狠，险些拽断了呀！"</p>
阿丘好心地建议他，"要不你现在撸撸？看还能用不。"</p>
曹风怒，"滚！"</p>
众人跑到厢房来时，只见明先生和他小徒弟如意，抖抖索索挤在一起。</p>
如意兢兢战战，指着那破窗子，"有有有...一颗头从窗子上倒吊下来...好好好...恐怖..."</p>
蔡襄好头痛，你们为什么见鬼后都要结巴啊？</p>
他想了想问，"明先生，你们没事吧？"</p>
明先生虽然也有些惊吓，但总还算稳定，摇摇头，"没事。那颗头晃了晃，听见你们脚步声，就没了。"</p>
霍安想了想，打起火折子，绕到那破窗户外去，站在屋檐下，仰头看。</p>
蔡襄冷笑道，"我还不信真有鬼了。老五，去看看前院有没有妖蛾子，其他人分成三路，给我点起火把搜这破宅子！既然鬼不要人安生，那人也就不必要让鬼安息！"</p>
于是夜半更深，一大群男人分成三路，闹哄哄地满荒宅乱蹿，捉鬼。</p>
明先生体弱，如意又手无缚鸡之力，霍安便留在厢房里，照护他们。</p>
如意见他一直站在屋檐下看，好奇问，"你看什么？"</p>
霍安不理他，举起手里火折子，仰头仔细看看屋檐下那根房梁，皱了皱眉。那房梁因宅子荒废太久，蒙了厚厚尘灰，因此什么东西碰了它，都很容易留下痕迹，尤其是，还是两串黑黑的人爪子。</p>
他更确定了，是人，不是鬼。</p>
于是他吹灭了火折子，在厢房外的回廊上搜捡了些枯败的树枝落叶什么的，回厢房里去，闷着头重燃火堆。</p>
明先生白里泛青的面容在渐起的火光里，十分平静，他轻轻开口问霍安，"你在屋檐下看到什么了？"</p>
霍安头也不抬，抽出一根燃过的树枝，就着烧焦的那一头，在地上写："是个小孩。"</p>
如意咦了一声，"你怎么知道是个小孩？啧啧，你没看到那颗头，黑黢黢的眼睛鼻子都没有，我看就是鬼。"</p>
霍安不和他争辩，继续升火。</p>
明先生温和道，"那这个小孩半夜不睡，还爬那么高，真是顽皮啊。"</p>
霍安抬起头，看他一眼，笑了笑。</p>
外面传来闹闹攘攘沸沸腾腾的声音，走马的大多是糙汉子，这番夜半不睡起来捉鬼，有的气不平，有的直抱怨，有的很来劲，总之各种呼喝打闹笑骂说荤话，吵得这夜半荒宅跟集市一样鸡飞狗跳。</p>
明先生也笑了笑，"那你怎么不去告诉他们？由着他们半夜深更这么鸡飞狗跳？"</p>
蔡襄这时走了进来，刚坐下，霍安就抽出木牌子，飞快地写两字，塞给他。</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