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襄吼一声，"永荣，准备。"</p>
立在船头的永荣，两脚分开，死死蹬着两边船壁，以在动荡激进的龙舟上，稳住身体，然后将手里令旗往腰间一插，取下背上长弓，码箭上弓。</p>
他眯眼看了看，魏弦实诚啊，没骗他呀，那花球，真的好大呀，大得跟鸡蛋一样。九色花球被红绸系住，挂在高架顶上，远远看去，真是让人好崩溃。</p>
永荣觉得吧，要射这花球，还真得有百步穿杨的准头，尤其是在还动荡摇摆的龙舟上。</p>
可兵临城下，哪有不打进城的道理。</p>
蔡襄道，"永荣，我和霍安这就下水，先爬上那高架候着，待船靠近时，你立马射花球。记住，箭只有五支。"</p>
永荣点点头。</p>
蔡襄和霍安交换眼神，放下船桨，向剩下三十六人抱抱拳，分别转身，一左一右，跃身入湖。</p>
呃呃呃，好冷。</p>
这魏弦的点兵点将，真是要老命呐。</p>
其他舟也纷纷跳下两人，因为人所皆知，船太靠近高架，角度太过笔直，射花球是不好射的。而与此同时，花球坠下想要不落水，那就得有人攀在高架上，半空将它接住。</p>
总而言之，这是个规则简单的比赛，但绝对是个考实力的比赛。没有平地就没有借力点，龙舟狭小，稍有不平衡便可能侧翻，自然也是不能借力的，能借力的，只有那九丈高架。</p>
蔡襄和霍安咬着牙在冷浸浸的湖水游划一阵，终于触到那中心小岛的边岸，顾不得冷，爬起来，热血沸腾地往高架上攀爬。</p>
二人攀爬到三分之一时，只听湖里传来永荣猛吼，"襄哥霍安，你们瞅好了！"</p>
蔡襄霍安二人，水淋淋攀在高架上，仰头望向架顶的花球。</p>
那花球应是被灌了砂石之类的芯，虽不过鸡蛋大小，被红绸吊在半空，却也不会被风吹得摇晃飞舞，只是沉着摇摆了几下。</p>
二人心里顿时有数，这就意味着，花球绳断后，不会被湖风吹到别处去，而是会直坠下来，运气好会卡在木架上，运气不好则直落水中。</p>
魏弦你大爷，你们想出这古怪的赛龙舟，真的好考技术。</p>
就在二人同时腹诽时，永荣已立在龙舟上，拉开架势，一箭出鞘。</p>
二人眯眼一瞅，那颗看过去小得像汤圆的花球，晃了晃，没落。</p>
永荣沉住气，抽箭再射。</p>
嗖的一声，还是没落。</p>
蔡襄像只四脚壁虎，攀在木架子上，勉力侧头大吼，"永荣，当成野鸭子射！射中了，我让隆叔开春给你相个漂亮媳妇！"</p>
然后他偏头对霍安道，"我再爬上去一些，你在下候着。"</p>
霍安点点头。</p>
龙舟已停，众桨手无不屏息敛气，望向高架上的花球。</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