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好手后，彭公向霍安招招手，"来。"</p>
霍安走过去，坐在榻前的一只圆凳子上，彭公也不说话，眯了眼就开始搭脉。</p>
苏换立在一旁，大气也不敢出。</p>
不想这一搭脉，搭了许久许久，久得苏换都以为彭公睡着了时，彭公他睁开了眼，深邃地上上下下打量霍安，"你叫什么名字？"</p>
苏换赶紧道，"霍安。"</p>
彭公慢慢道，"你认识玉阙的人？"</p>
玉阙？</p>
霍安茫然，摇摇头。这两个字，他还是第一次听说。</p>
彭公仔细地看他，不放过他眉眼中每一丝神情波动，良久后收回了手，又在清水里净净，慢条斯理地用白丝巾擦拭，淡淡道，"你这嗓子被毒烧哑了。时日隔得太久，未必能恢复。"</p>
苏换一听，满目充满期待的光彩顿时一委，忍不住嘴就瘪了。</p>
彭公说，"说话就这么重要？你这么些年没说话，不也没死。"</p>
霍安慢慢收回手。</p>
苏换强忍着心里难受，慢慢说，"我话多，我夫君怕我寂寞。"</p>
彭公说，"话多呀？小姑娘，话痨是病，得治。我这里就收了一个话痨子，我就不该救活他，每天话多得我又想弄死他。"</p>
说完他又柔和地笑笑，"未必能恢复，也就是说未必不能恢复。"</p>
苏换又一喜，小心翼翼道，"那诊金？"</p>
彭公笑眯眯，"小姑娘你能给多少？"</p>
苏换总觉得吧，这容色年轻声音老成的彭公叫她小姑娘，真是各种别扭。想了想，不好意思道，"我们只有三百两。如果不够，我还可以凑。"</p>
彭公支着下巴，"三百两差太远了。自然，武师侄的情面，我是要给的。这样吧，诊金也不一定要真金白银，譬如说我救的那个话痨子，就卖的色给我。"</p>
苏换一听，顿时惊悚地往后一跳，"我我我有夫家了。"</p>
霍安面色沉下来，起身拉着苏换就要走。</p>
彭公笑眯眯，"年轻人，别急啊，除了色还有艺嘛。你们卖色还是卖艺？"</p>
苏换赶紧扭住霍安的手，停下来道，"我夫君有武艺。"</p>
彭公一撇嘴，"武艺有什么好，楚天碧心居讲求的是风雅。"</p>
苏换想了想，又道，"我也有艺。我有厨艺。"</p>
彭公笑眯眯，上下打量她一眼，"厨艺也算艺。小紫，带他们去后院七号厢房住着。小姑娘，晚上记得卖艺哦，卖得好，明日我就开始为你夫君治毒。"</p>
苏换满口答应，"好好好。"</p>
下午时，小紫来厢房里，带苏换去厨房，霍安不放心，跟着她去了。</p>
楚天碧心居的厨房大得吓人，一干厨子仆从都退避了，小紫指着案桌上的食材，细声细气说，"彭公喜清淡，每晚只吃三菜一汤，姑娘看着办吧。哦菜要貌美，还要味美，不美的东西，彭公不喜欢。"</p>
说完，施施然出去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