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语调里的凉意浅薄得听不真切，姜小语突然就有种做坏事被当场抓包的尴尬，几乎是下意识地将还靠在自己肩膀上的那颗脑袋往外一推，然后迅速站了起来。
然而，站起来之后，她才觉得自己的反应有些过激了，不由拍了拍校服裙上不存在的灰，镇定地解释了一句，“你的眼镜脏了。”
韩祁揉了揉被推疼的脑袋慢慢坐正，没有回应，却是低头摘下了眼镜，细碎的刘海下，长而微翘的睫毛低垂，投影了一片淡淡的阴影，看不清情绪。
他没有说话，姜小语也没有再说话。
寂静得只有闪烁白芒的走廊里，气氛突然有了几分微妙。
他也没有着急站起来，从校服口袋里拿出一块眼镜布，慢条斯理地擦起了手里的眼镜。
他的动作不紧不慢，却隐隐透着一丝捉摸不定，就好像在垂眸认真思考着些什么。
姜小语的心里划过一丝怪异，男生却在此时完成了擦拭眼镜的动作，重新戴上眼镜后，他抬起头，幽黑的眼睛还是一如既往的呆板，只是多了一丝无辜，他轻启微薄的唇瓣，温吞地说道，“抱歉，本能反应，我不知道是你。”说着，他扶着墙站了起来，随手整了整略显狼狈的衣领和校服西装。
果然，刚才那瞬间的捉摸不定，只是错觉吧。
她抿了抿嘴，“你刚才怎么回事？”
“啊？”韩祁有些不解，却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四下张望了一下，“晨和钧宴呢？”
“他们去找方慕清了。”姜小语望着他迷茫的神色，解释道，“我们确实受到了那些生物的袭击，醒来之后才发现我们还在那片草地上，但不知道为什么，你没有醒过来，所以他们就先去找方慕清了。”她停顿了一下，“他们很担心你。”
“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醒来就是现在这样了。”韩祁讷讷地挠了挠头，“给你添麻烦了。”
他这幅样子，姜小语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只得沉默了半晌，说道，“既然你醒了，我们就回暗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