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水,屋内的油灯滋滋燃烧着,烟云在一旁打着磨着墨,玉竹则坐在椅上载着脑袋,烟云见了,往她身上披了一件外套。
云净初转了转发酸的手腕,望望已经漆黑的夜色。
烟云好心提醒着:“姑娘,如今已是丑时了,若是姑娘乏了,就先休息一会儿,我瞧姑娘已写了这么多了,剩下的一个时辰想必也就完了,姑娘先睡会儿?”
云净初说:“这经书乃是我诚心诚意抄写,万万不能敷衍,我身为女儿未能让父亲看我最后一眼,更没有尽孝,如今只能抄经来尽孝,烟云你去休息吧,我写完就休息。”
烟云闻言,只觉得鼻间酸酸的:“姑娘一片孝心,天地可鉴,老爷在天之灵必然很是欣慰。”
云净初点点头,继续埋头抄写起来。
葬礼之事过了一个月,这日,许嬷嬷与云净初在院子里说着话:“现如今云家已经这般情景,老太君若是亲眼见了,必定伤心不已,这云家虽然如今人走宅空,可是还是留下不少宅基和地,那些租赁的地前些日子黎嬷嬷已经替姑娘收回来了,如今云家只靠你来当家了,不过,老太太说了,处理完事情之后,还回贺兰府,你一个孤女,老太太是不放心你自己一个人在这儿的,所以,这云家的祖宅和土地,就由姑娘来处置了。”
云净初心内叹息,缓声道:“许嬷嬷,这宅子毕竟是父亲的祖辈传承下来的,自然要留下,我总归有一天还是要回来的,留着以后也可有个安身之所。”
许嬷嬷道:“姑娘可不要多想,有老太太疼着你,你可不用惧怕,以后有老太太做主呢,无人敢欺负你,依我看也是留下最好,日后姑娘出嫁了,自己手中有产业有宅子,也不会白白受气。”
许嬷嬷说着,心头叹息一个孤苦无依的孤女,即使手中有万丈家财又有何用,但凡有权有势的家庭必然不不会娶一个正妻是无父无母的孤女,看来,日后老太太可有得心。
云净初明白许嬷嬷的话,只是微微点点头,她没有这么多时间操心这种事,她以前就是伺候人的,从不知道大家闺秀的生活如何,这么短短几年来体会到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她很知足,以后的生活怎么过,她看来是时候也要打算一下了,只是嫁人这种人,她现在可是想都没敢想过。
“许嬷嬷的话净初记得了。”
许嬷嬷又道:“嗯,再过些日子,咱们就启程回京城了,姑娘可以在余下的时间里,整顿好宅子的事,这宅子留下了,必然要留下人日日打理才算有人气,不能让它给荒了。”
云净初点点头“:嗯,还是许嬷嬷凡事考虑极为周道,还好此行有许嬷嬷陪伴,才事事顺利,净初实在是太感谢许嬷嬷您了。”
接着,又道“恩?嬷嬷,净初有一事相求,净初对父亲未尽到孝道,如今他老人家驾鹤西去,净初想一表孝心,为父亲守孝三年,何况如今家宅本就不宁,我年纪也不算小了,也想跟着黎嬷嬷学习学习持家之事,待过了三年,再随嬷嬷归去。”
许嬷嬷闻言眉头微微一皱,遂看着云净初明眸十分坚定,只感动她孝心重,遂道:“姑娘一片孝心,嬷嬷如何阻止,只是…”
云净初见许嬷嬷有些犹豫,便知她担心的是什么遂说:“嬷嬷放心,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何况,这里有黎嬷嬷、玉竹和烟云陪着我,您就让老太太放心吧。”
许嬷嬷想了想道“待会儿我传书信告知老太太。”
云净初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