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千年前的那场战争。被称为‘灭世之战’!在所有可查的记载中,对那场战争的描述多半是血腥又残酷的,没有记载战争的起因,没有源头,只有战争的过程和令人暗叹的结局。那时候的人像是丧失了一切的理智,和所有的疲惫感,只是无休止的战斗着,那时候的世界像是一个无法停止的战场,永远是杀戮。寂灭回想着这些,不可避免的想到了一个人,那个人从这场灭世之战中脱颖而出,带着无上的荣光。他是寂兀,她的弟弟。寂灭的心里略有哀伤,不知道现在他在哪里。
叙阳翻阅着典籍,偷偷看了看坐在一旁的她,银灰色长发披肩,妖美异常。不知道在想着什么事情,她的眼睛里有淡淡的哀伤。从来都是孤决的眼睛如今换了另一种情绪,连感觉也不同了。叙阳愣了一下,回头继续翻阅起典籍,不知道是谁会让她以这样的感情想起。叙阳在心里默默的叹了口气,也罢,这些东西都与他无关,他只是个仆人而已,只需要做好自己本职的事,其它的,并不在他的职责范围之内。“刚才在想什么?”寂灭看向他。“如果是灵术上的问题,你可以找我,或者是雪。”“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达到你的要求。”“你不必达到我的要求,你只需要有能力自保就好,我的要求,可能你穷尽一生也达不到。”“那是什么样的境界?”寂灭看了看他:“像我一样的境界,你知道永炽神王吗?”叙阳点头,“他是我的未婚夫。那就是我的要求。”叙阳愣住,神王一样的地位确实是他无法达到的,穷其一生也无法做到,她这样毫不客气的告诉他,是在暗示他不要妄想吗?叙阳把视线移回典籍上,那场灭世之战的记载在他眼前呼啸而过,这样鲜血淋漓的残忍究竟又有什么不同。
寂灭看了他一会儿,离开了藏书阁,外面有着些许的寒冷,她固守千仞山是战争时期就开始的,一是为了给弟弟一个坚强的后盾,而后,则是为了等待永炽归来。只有他回来,她才能离开这里,千仞山在其它人眼里是座神罚之地,对她而言,却是约定之地,她在上山等着永炽归来,他不来,她不走。所以她要让叙阳明白,有些人,有些东西,是不会属于他的,是他所不能妄想的,是的,连妄想也不可以。她不希望因为一个意外留在这里的人,引发起无妄之灾。哪怕这几率只有一点点。
灭世之战中的神族,异军突起,由神帝带领地军队从千仞山出发,披荆斩棘,所向无敌。历经千年,这场战争才得到平息,战争所带来的兵荒马乱,人心惶惶也终究因时间而逐渐淡去。很多人像是忘记了这场战争,又或许是刻意的再不提起,到如今,记得这场战争的只有手上的书籍了,那些在战争中存活下的人也都老去,也许,没有人会再去刻意的想起。叙阳翻着古籍,透过纸上的描述,他似乎能看到那场大战中冲天的炮火,战争不断蚕食着人的生命,一点一点的毫不停歇。明明是如此残忍的一幕,为什么他会感觉到有些熟悉,像是亲身经历过一样,书上描写的战火在他心里,无比的真切,连同那火焰似乎都曾在他身上火热的灼烧。叙阳深吸一口气,觉得心情压抑,不可言语,无法克制的难过。叙阳合上古籍,抬头看着藏书阁的吊顶,那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灭世之战。
杜仙听着池墨对那场大战的描述,只觉得从那时候活下来真的不容易,如何还能脱颖而出呢?“那时候谁都没想到能够活下来,真的是绝处逢生,如果没有他的话,或许整个神族将会葬身在千仞山崖之下了。”池墨感慨的说着,手指抚摸了一下身下的神座,那个曾经坐在这里的人,那个带着所有人死里逃生的人,他终究是自己逃跑了。池墨轻笑,也许,他从来没有懂过他。既然能抗下那么多的战斗,为什么受不了这和平的生活。杜仙看着沉思中的池墨,“那,他还会回来吗?连灭世之战都能得胜归来的人,也一定会回来吧!”池墨愣住,想起沐澈的话,一时间没有回答。杜仙看了看他,看向湖水中的鱼。“他不是命中注定的人不是吗?他是没有定数的,任何的预测都不足以信任,他不是这水里的鱼,他没有任何的限制。”池墨抬起头看她,也许她说的对,那个人可是神帝啊,是神族唯一的帝阶,怎么可能会回不来呢,他的命运是不可预测的,是不可能被预测的。池墨看着杜仙,轻轻的笑了笑。是啊!确实是这样。池墨想着,轻轻笑了起来。他可是神帝啊!
“连那场灭世之战都不能把他怎样,轮回又算得了什么!?他终究还是要回来的。”耀夜说着,挑了挑眉毛看向沐澈。“你刚才说的话,我全都不相信。”沐澈没有反驳,只是轻轻的摇了摇头。有些事情真是由不得你不相信,只是,我们惯于自欺欺人。“对了,听说泣血在他身边,不知道泣血那家伙怎么样了,多少年不见,不知道他是否还记得我们了,大概早就忘记了,毕竟他受了那么重的伤。”“泣血还好,他终究会回来的。”“神帝会带他回来。”耀夜说着扬起嘴角。晃了晃杯中的琼浆,缓缓的一饮而尽。
叙阳合上古籍走出去,看了看头顶的太阳,带着工具去取天山雪水,寂灭说过,天山雪水泡的茶尤其好喝,天山其实不是一座山,只是千仞山上的一个小山包,但那里的雪尤为干净,是泡茶煮水的好材料。叙阳想着,走出院落。雪纷纷洋洋的下着,不知道为什么,不觉得寒冷,反而有着淡淡的暖意,叙阳嘴角带着微笑,想到品茶时寂灭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