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片刻，凤华垂眸盯着茶杯手指摩挲着茶杯边沿：“无论如何都不收么……若是你收她为徒换我替你做三件事，你可愿意？”
“不愿意。”我果断拒绝，“我想要做什么事可以自己做，既然我许下只收一个徒弟的若言，那便会遵守。何况，我们师门也是师徒缘分浅薄，一个徒弟就够了。”
凤华笑了笑，对着那姑娘道：“你瞧，不是我不帮你，是她自己不肯收的。”顿了顿，续道，“你还想拜谁为师一块说了吧，我看看能否帮你一把。”
姑娘抿了抿唇无言地看向我，有些无奈和委屈。我摸摸鼻子放目远方，原本还以为是凤华嫌麻烦才把人往我这里来，哪料到竟然是那姑娘要求的。想想方才说的话，我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也罢，那帝君可有意愿收学生为徒？”
姑娘弯腰作揖一双眸子紧紧盯着自己的手，凤华不说话，她就这么一直弯着腰一动不动。热茶慢慢变凉，凤华抬手要去拿茶壶，我手疾眼快地抢了过来，给凤华丢了个眼神示意他那个还在行礼的姑娘。
凤华收回手慢悠悠地起身，虚扶了那姑娘一把，道:“好，我们回去吧。”
说罢，他转身就走。姑娘朝我福了一礼，旋即跟在凤华身后。
两人的背影愈行愈远，我回过神，顺手添了杯茶，暖意融融在指尖扩散淌进心底。之前没在意，方才却是察觉到有一股熟悉的气息，那般细微让我觉得是错觉。
篱岚轻声道：“师父怎么了？”
我摇摇头失笑道：“方才觉得似乎有熟人来了，但又好像不是，想来是年纪大了，感觉总是出错。”篱岚听得云里雾里，我清了清嗓子道，“昨天不是说好了要教你法术的，你且随为师来。”
后山种着大片花果树木，有一块地方却是空出来的，用来学习法术什么的还是挺合适的。为了估算篱岚的体力，我特意选择步行上山，到了空地，我回头见篱岚好端端的站着，脸不红气不喘，甚至还带着些微笑意。
山头灵气浓郁，草木的方想清淡宜人，偶尔能听见几声虫鸟鸣叫。我捏个诀，掌心开出一朵桃花，粉嫩嫩的，带了淡淡的桃花香。我看向篱岚，不自觉地笑得不怀好意。
“这花好看吗？”我笑着问。
篱岚不明所以地点了点头，我凝起仙力，又开出数十朵桃花绕着我周身漂浮不定，掌心的桃花泛出点点华光。
我问道：“还觉得好看吗？”
篱岚又点了点头，我手指一动让桃花散成花瓣：“还是觉得好看对吗？那么，现在呢……”
桃花瓣朝四处急速散去，细微的破空声传入耳中，而后是沉重地树木倒地声。篱岚面上的笑一僵，眸中带着我看不懂的意味，他呆站在原地，抿着唇不说话。
很多年前，我第一次把这招用出来时，看见的人也是和篱岚一样呆住了。毕竟极少有人会想到，那样唯美小清新的场景在下一瞬间就变得这般粗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