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捏了个诀把身上清理干净，看着眼前人的模样，不知怎的就觉得有些好笑。明明做错事的是她自己，却要做出一副被人欺负了不甘心的表情。
“嗳，你真名叫什么？你借用了你哥哥的名字这么多年，我还不晓得你到底叫什么。”我饶有兴致地看着她，见她沉默良久不禁有些讶然，“你总不会把自己的名字也给忘了吧？”
她冷笑一声：“若不是比他晚生了一会，我才是真正的轻凰，这个名字和身份我好心借他用了几万年，如今收回来有何不可。再者，这是我的家务事，不劳烦桃华上神多管闲事。”
话里头的不屑和嫌弃扑面而来，我愣了愣，等回过神便转身倒了杯茶润润喉：“你说的不错，但看在同窗多年的份上我好心劝你一句，逆天而为是要遭天谴的。听闻你历劫时魂飞魄散只留下一缕残魂躲在你哥哥体内，能得此造化算是你运气好，再作孽大约就没这么好运气了，纵是有女娲护着你也无济于事。”
不知是那句话触动了她的神经，她忽然激动起来：“你才作孽！作孽的是你们，我不过是为了让自己好过一点，你们为何总是要阻拦我！”
她猛地吐了一口血，捂着胸口剧烈咳嗽，眉头紧蹙面色苍白。我看着有点不忍心，倒了杯茶递过去。她颤着手接过，仰头喝了个精光，手捏着茶杯骨节泛白。
我试探道：“轻凰？”
“嗯，多谢上神。”
这回是真正的轻凰了，我笑着捏了捏下巴，道：“被自己的妹妹强占身体感觉如何，哦对了，方才的事情你还记得多少？”
轻凰勉力露出个笑：“记得不多。方才阿皎冲撞了上神，还望上神宽恕则个，她年纪……其实她本性不坏，只因小时候受过太过的苦性子才会这般，她也曾玉雪可爱。”
我挑眉轻笑，谁不曾有过年少无知天真可爱的时候，轻凰这话说得甚是奇怪。余光瞥见还在悠闲喝茶的司战神君，我心头的疑惑重了几分。之前说轻凰想杀了自己的妹妹，如今这番维护的话又是为何？
思忖片刻，我道：“宽恕说不上，她也算不得是冲撞我。有一句话她说得很对，这是你们的家务事，我这个外人就不多插手了。你好生休息着，我就不多打扰了。”
将将转身走了三步，听得身后轻凰虚弱的声音：“上神慢步，轻凰有个不情之请，望上神能相助一二。”我顿下脚步，轻凰续道，“不知上神能否将女娲娘娘所在之处告诉我……我有要事想找女娲娘娘。”
我看着轻凰好一会，半晌，微微勾唇：“这个嘛，本上神避世多年不大了解现下尊神们的住址。你若真有事可以去女娲庙里祭拜，再不成可以找青丘的帝君白念卿，旁人兴许见不到女娲，但他要见女娲还是很容易的。”
轻凰呆愣愣地看着我，顷刻收敛好表情。我笑道：“嗳呀，本上神一向与女娲不大和，倘使你要找我帮忙委实是找错人了。”
告别司战神君，我摘了朵小胖云回到院子里。桃树下，篱岚单手支颐似是在打盹。我悄声凑近抬手戳了戳他的脸，浅浅的酒窝一瞬即逝，篱岚眼睫微颤慢悠悠睁开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