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道：“帝君又是在戏弄我，如今又是把我当成谁了？”
凤华柔声道：“你生气了，雀翎？”
虽是疑问的语气却极为温柔，陵光轻轻嗯了一声，带了些微鼻音。凤华笑着接过汤碗，慢悠悠地把醒酒汤喝完。约莫是闹腾了一阵受不住，他很快便睡着了。
翌日清晨，陵光一边打着哈欠一边拿着扫帚打扫院子。听见吱呀的开门声，她扭过头见凤华站在门口，瞧着精神极好，不像她，昨夜翻来覆去睡不着，好不容易才不大安稳地睡了两个时辰。
凤华没说话，与她擦肩而过径直往别处走去。陵光愣了愣，打扫院子的时候常常走神，原本半个时辰便能打扫好的院子，她愣是用了一个时辰才扫完。煮茶时亦是心不在焉，一不注意把茶壶打翻在地，送茶比平时晚了不少时辰。
她倒了杯茶放在书桌上，将将走了两三步便被凤华喊住：“今日怎的迟了这么久？”
陵光忍住打哈欠的冲动，答道：“出了点小事。帝君若是嫌我送迟了，不如亲自煮茶喝，之前我送来几包茶叶，想来帝君还没用完……”
话还未说完，凤华打断道：“从明日起，你来当本君的贴身婢女，其他杂务让管事交由其他人负责。”
陵光呆住了，她不知凤华是怎么从煮茶的事跳到贴身婢女的事上来，不多细想，她开口拒绝却被凤华硬塞了一枚令牌，眨眼间已在门外。她长叹了口气去找管事。府里的管事依旧祥和，听她说完眼神就变得八卦起来，她浑身一哆嗦觉得哪里不对劲。
当凤华的贴身婢女很轻松，只需每日煮茶磨墨，偶尔替凤华拿几。陵光起初不大适应和凤华呆在一间房里，毕竟曾经有一次那么亲近过，她清楚地记得不能当做什么也没发生过。闲暇时她偷偷看着凤华，见他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她忍不住轻声叹气。他喝醉酒忘了事，偏偏她还记得。
相处时间一久，陵光也逐渐适应了，唯一让她难过的是，她煮茶的过程被凤华看见了。有一日，她在煮茶，轻凰来找凤华。她已经很久没看见轻凰了，在她堪堪遗忘之际，这人又出现了。她记得，这是凤华喜欢的人。
傍晚时分，陵光路过亭子，见凤华手里执笔，石桌上摆开一排颜料。凤华朝她招招手，她慢吞吞地走过去，低头瞧见桌上有幅未画完的美人图，美人拈花微笑，唯独少了一双眼睛。
“雀翎，抬头睁眼。”
她听见他这样说，抬头定定地看向他，墨黑的眸子清晰地映着他的面容。凤华勾唇轻笑，她愣了愣，也勾唇笑得明媚温婉。凤华提笔将那双眸子画在美人图上，却没画得像。
他道：“你这双眼睛生得极好，我虽能画得像却不画下来，你可知是为何？”
她道：“大约是，不想画下来吧……”
铃铛声响起，镜子里蒙上一层白雾，顷刻消散。
四围沉静了好一会，我敲了敲桌面寻思片刻道：“这段往事，似乎和陵光与我说的不大一样。不过提到禽兽一事，我记得当年陵光有说过一次，似乎是只飞禽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