篱岚不答话,继续使劲蹭我的背。我翻了个身轻轻抱住他,无奈道:“受了伤就好好躺着休息,你这样乱动是想伤上加伤吗?还是说你诚心不想让我睡觉?”
话音未落,篱岚一动不动,好一会才闷闷道:“之前师父说有一个两情相悦的人,那人是谁?”
我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寻思良久也想不到自己什么时候在篱岚面前说过这么一号人物。他默了会,又续道:“师父不是说有个人要来娶你的吗?那人是谁?”
闻言,我沉默许久不知该怎么回答。近来的小辈们似乎普遍都喜欢戳我的心窝,南烛不知情也就罢了,篱岚是知晓我的身份的,怎的也问我这个问题?这年头说个谎怎么就这么难啊。
“嗳呀,这个么,其实那是个善意的谎言,懂吗?”我一边捏着篱岚的耳朵,一边绞尽脑汁委婉地和他解释,“为师觉得要给南烛一点希望,你想啊,她若是晓得为师这样的神仙都能有一个好归宿,说不准她就大受鼓舞放下姜秦另觅良缘。倘使真能成一段好姻缘,为师也算积了点福德。”
篱岚耳朵动了动,话说得有些直白:“可她好像更难过了,师父当真是想鼓励她吗?”
说谎不容易,圆谎更艰难。我使劲一捏篱岚的耳朵,觉得有点心酸:“为师不就说了个无伤大雅的谎言么,你至于问这么多吗?再敢戳为师的心窝,信不信为师揍你了?”越想越觉得难过,我吸了吸鼻子,难过得想掉眼泪,“嗳,你晓不晓得做一个高龄未嫁的神女有多艰难,出去一趟看见成对谈情说爱的小辈,见几个故人还得给他们的孩子红包。你以为我想避世么,还不是被逼无奈的,出去一趟费力又费财,我那么穷都不敢出去了。”
他低声道:“师父你别难过,总有一天……”顿了顿,有点底气不足,“师父你会成功的。”
少年,你能不能多一份底气多一点真诚?
我下巴抵在他头顶,好气又好笑道:“你真诚点行不,为师有这么差吗?虽然为师没有喜欢的人,但总是会有喜欢为师的人的,好歹为师有一副还过得去的皮囊是不是。”
他不安分地边挣扎边道:“师父,你很好,真的……倘若你松开手会更好的。”
半晌,篱岚安分下来,柔软的皮毛抱在怀里很温暖。他似乎是累了,不多时便睡着了,我松开手,给他给了一层薄薄的云被。经他方才一闹,我短时间内也睡不着了。
夜深人静,脑袋活跃起来,我也不知自己在胡思乱想些什么。不小心碰到篱岚的爪子,我戳了几下,眉眼弯弯:“你近来性子倒是变了不少,我原以为像你这样的多是少年老成,端着一副温柔的样子实际上谁都不想理,现下看来还是个可爱的年轻人嘛。”
篱岚忽然出声:“我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