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纠结了好一会，有些无奈道：“你还真是问了个好问题。我那位故人叫陵光，是镇守南方的圣兽朱雀。她与你……的确有些过往，但估摸着你是不记得她了。此前她来找过我，她说，倘若你提起她，就什么也不要说。”
凤华猛地灌了一口水，我见他狠狠皱眉便摸了摸茶杯，果不其然，茶水还有些烫。凤华缓了好一会，不大利索道：“她现下在哪里？”他忽然话锋一转，“陵光与雀翎可是同一个人？”
他问得突然，又是前言不搭后语，我一下愣住了。回过神后止不住地想感慨上天的不公，有些人就是这样得上天恩宠，有财有貌，脑袋也分外好使，明明你什么也没说他却能一言击中要点，让你根本猜不到他是如何想到的。
我点点头，好奇道：“你怎么猜到的？”
凤华抚额轻叹一声，嗓音低沉不少：“以前府上有个小婢女叫雀翎，后来不知怎的就不见了，我寻了她好些时日才听说她收拾包袱溜出去了。又非常见的姓名，哪会这么巧的同名同姓，何况那双眼睛长得何其相似。圣兽朱雀，神女陵光，也难怪我一直找不到她。呵呵……”
自喉间溢出的阴测测的笑声，听得我小心肝止不住地颤抖。凤华捏着茶杯，不过瞬间茶杯化作粉末飞散，茶水落在石桌上顺势滑到边沿落到地上。我咽了咽口水，这是多大仇恨才能把一个茶杯都捏成粉末啊。
我小心翼翼道：“我还以为你连陵光的名字都不记得，不想你竟是都记着。她和你有仇么，瞧你这样子都像是要冲出去杀人了。”
凤华从容地掏出帕子把手擦干净，声音柔得能滴水：“怎么会呢，她如今是我最宠爱的小徒弟，我疼她都来不及，如何会动手杀了她呢。我不过是想让她体验一把饲养禽兽的感觉，带只宠物朱雀出门，想来定是一桩极为有面子的事。”
闻言，我一阵恶寒：“你当南荒的那些人都是死的么，这般嚣张地把他们的精神领袖当宠物养着，只怕你走到哪他们就追杀到哪。”
他不吱声，倒了杯茶捧在手上。我叹息道，“从前我觉得你们的缘分本就不深厚，倘若没有人在执着于那份浅薄的缘分，往后你们可能就是再也见不着了。如今看来，你们还是挺有缘的。可这缘分也经不起你们折腾，你若真心喜欢她便好好珍惜缘分，若你不喜欢她，权当我没说过这样的话。”
四周寂静无声，清风拂落一阵桃花，悠悠落在石桌上。我抿了几口茶，恍惚想起陵光以前说的那句形同陌路，如今他们算不得形同陌路，但往后就说不准了。我曾听过这样一句话，信任易碎，缘分易折。爱折腾缘分的人，有多少能终成眷属的。
凤华收拾好桌上的东西，起身理了理衣袍：“你有这个闲心来关怀我和她的缘分，还不如多关心关心你唯一的徒儿。再过三个月就要比试了，你多花点心思教他剑术吧，毕竟你是最清楚他要面临何种境况的人。我还挺期待比试那日的，以一敌百，想来他定能让你好好怀念一把你当年的英姿吧。”
说罢，他御风远去。我恨恨地磨着牙，以一敌百，这般变态的规矩竟然还留着。
我长叹一声，转过身见篱岚就在身前被吓了一跳。他声音温和，面上带着纯粹的疑问：“师父，方才你们说的以一敌百，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