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绪翻飞间,我似乎听见有人在轻柔地唤我师父。篱岚啊……
轻到微不可查而模糊的呢喃,在唇间转瞬即逝,没有人听到,更不会有人在意。我稍稍睁开些眼睛,瞧见一双闭合的眼眸,睫羽安静地贴着,睫稍微微上翘。倏然,它颤动几下,眸子缓缓睁开。
容宁的额头贴着我的额头,我垂眸见他微张着唇瓣,嘴角勾起。他轻声唤我的名字,我嗯了一声当做回应,不多时,他低低笑出声。我不晓得他为何而笑,但察觉到他心情极好,不由得也勾唇弯着眉眼。
此时我面前的人是容宁,不是篱岚,虽然很想,但此时的他确实是容宁。
意外之所以为意外,大抵是因为总是来得防不胜防。
好巧不巧陵光来了,好巧不巧凤华也跟在她身后,此等场景被一个人撞见就已经够尴尬了,别说是被两个人撞见了。一时间。我连撞豆腐的心都有了。
倒是容宁镇定地不像话,他从容道:“你们来这里作甚?”
陵光不大好意思道:“没什么,江御医来给我换药,还说有事找桃华。我们不是故意、故意打扰皇兄的。嗯,我们这就走了。”
说罢,陵光转身就走,凤华却还直挺挺地站着,像是在看好戏。陵光戳了戳他的手臂,凤华还是不为所动。容宁的气势陡然一变,稍有些压迫,僵持越久越是迫人。若非时机不对,我真想抚额叹息。
我悄悄握住容宁的手,问道:“御医来找我是为何事?”要是没事就赶紧走吧!
凤华好整以暇道:“公主殿下说陈姑娘前几日身子不适,便来找臣给姑娘配些药,恰好臣今日有空闲就想着早些把药送掉。”我疑惑地看向陵光,见她歉然地朝我笑了笑低下头,凤华微笑着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是治这里的药,私以为这药还是很管用的。”
……你是在暗搓搓地说我脑子坏了吗?
默了会,凤华道:“殿下说姑娘时常头晕,这药可以缓解此种症状。虽说此药没毒,吃了也不碍事,但姑娘最好能让臣诊断一番,看看姑娘的脑袋到底如何,毕竟医者须对症下药才是。”
啐,你才脑子有病!
虽然我很生气,但还是要保持微笑:“不必劳烦御医了,我已经全好了,一点也不头晕,这药神医还是留着给要用的人吧。”
话将将说完,脑袋里一阵晕眩,我啪嗒磕在桌上,脸磕得有点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