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宁哑着嗓音，问道：“如何？”
凤华沉声道：“应该暂时不会有事。”闻言，容宁眉头紧蹙，凤华叹息道，“这个药最多能延续她一个月的命，一个月后，她……必死无疑。若是其间残毒复发，连一个月也活不满。”
默了会，容宁的声音愈发低沉，让人心头阵阵发冷：“你不是神医么，你不是说一定能救她的么，江景华，这就是你的一定？”
凤华收拾药箱的动作一顿，旋即慢慢把东西收好啪嗒关上药箱：“那又如何，我确实无能为力，别说我做不到，你便是寻遍天下名医也救不了他。江景阑想杀她，还亲自下毒，你以为他的毒药是这么好解开的？只怕他身上都没有解药。”
气氛顿时凝结愈发沉重起来，我略一思忖，笑着打了个圆场：“嗳呀，你们这都是怎么了，我能多活一个月不好吗？要晓得江景阑一开始还打算一剑封侯杀了我，能捡回一条命该知足了。都高兴些，来笑一个。”
容宁瞪了我一眼，气道：“桃华！”我抿唇朝他笑了笑，他顿时满脸无奈，勉强扯出个不大像样的笑，“都这种时候了，你还有心思开玩笑。你晓不晓得……”
我急忙打断他，道：“我明白，我都明白。可你们在一个活不了多久的人面前说这种事情，是不是希望我哭给你们看？若真是如此，那我就哭一个好了。”
说罢，我眨眨眼睛泛出些许泪花，又眨了几下，眼泪顺着眼角落了下来。容宁似乎被吓到了，慌乱地捏着衣袖给我擦眼泪。我轻笑出声握住他的手腕，垂眸深吸口气。
“你们也累了吧，先回去歇一会吧，我没什么事。”
把他们都打发走了，我躺在床上忍不住长叹了一口气，心情有些复杂，已经不仅仅是五味杂陈了。不多时，房门声响起，我下意识地偏头看过去，瞧见凤华站在离床几步远处。
凤华低着头看不大清神情，我不明白他又折回来是作甚，更不晓得他想说什么。等了好一会都不见他开口，我忍不住问了他一句，可他沉默不语像是没听到。
良久，凤华道：“对不住。”我一听他这么说有点懵，他不会无缘无故说这三个字，定是他真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我给你吃的那个药虽然能暂时救你一命，可这一个月里也会很难熬，药性会发作五次，一次比一次疼，还会慢慢丢失记忆。我真的无能为力了，一个月的时间应该已经过了你的生辰吧，虽然过程苦了些，但总好过魂飞魄散。”
我怔了怔，问道：“五次之后呢？”凤华愣住了，我努力压住颤音，“五次之后，我就会死，对吗？那我死的时候，身体会很疼吗？会不会七窍流血？”
凤华摇了摇头：“不会，那个时候你已经感觉不到痛意了，亦不会流血。”顿了顿，“到那时，你已经失去知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