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半盏茶的工夫，流云和茉莉就已俏生生地站在了李老三的面前。一个丰润如牡丹，一个清丽似蔷薇，两个月不见小花们出落的愈发迷人了。</p>
陪着二女来的是宜春坊的教头胡三娘，一个风姿绰约的半老徐娘，不知怎么的，李老三一见到她，心里就有一股蠢动，总想试试把她推倒在床的感觉。</p>
寒暄几句后，胡三娘起身告辞，轻盈的如一只蝴蝶，瞧她那风摆杨柳般的身姿，李老三不觉心旌又是一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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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女子上前来见礼，一个恭敬稳重，一个野性淘气，茉莉奉上了一张印着水花的桃红色粉谱，娇声柔气地说道：“请李三郎考校。”</p>
相距不过盈尺，茉莉身上的温热气息直往李老三鼻孔里钻，她又似在有意撩拨他，故意把腰弓的像只河虾，臀儿微微翘起，胸前白腻腻的一片恨不得贴到他脸上，撩的李老三心如百抓乱挠，身体某个部位霎时有了巨大反应。</p>
“咳咳，最近都跟李乐师学了些什么呀？”</p>
李老三豪声大气地问道，坐在那腰杆挺的笔直，一副坐怀不乱的柳下惠做派。他知道此刻自己的一言一行，迟早会传到公子刘驾耳朵里，她们对自己的观感足以左右刘驾对自己的观感，所以，忍一忍，装一装还是值得的。</p>
“回三郎，这两个月奴家学了二十三首曲儿，还学会了两样新舞呢。茉莉学了二十八首曲儿，我们俩加在一起正好五十首曲儿。”流云怀抱琵琶答道。</p>
李老三捻了捻自己已经没有了胡须的下巴，皱着眉头问道：“我听不明白了，两个月前我走的时候，你们不都各自会了十几首曲儿了吗，如今一个新学了二十三首，一个新学了二十八首，这加在一起得有，我算算，得有……至少七八十首了吧。怎么才五十首呢？”</p>
李老三作色喝道：“你们可不准糊弄我啊。”</p>
茉莉扑哧一笑，答道：“您小时候没学过算术吧，哪有您这么算的呢。这五十首曲子，有的她会，有的我会，她会的我不会，我会的她不会，她不会的我会，我不会的她会，总之加在一起是够五十首的。”</p>
李老三揉着脸道：“这丫头皮痒找打，要不是老爷今日心情好，非赏你吃顿板子不可。”</p>
茉莉捂着嘴吃吃发笑，她早就算定李老三不敢拿她怎样，才敢如此大胆放肆的。李老三买下她二人将来是要送人的，此人身份贵重是李老三丝毫不敢得罪的，不然他何以总在自己姐妹面前装出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p>
吃定了这一点，调皮的茉莉就总爱拿李老三寻开心。</p>
适才她见李老三脑袋红肿的像个猪头，忍不住又发了癫狂，愈发的得寸进尺了。</p>
“五十首曲子都在粉谱上，请李郎点验吧。”流云及时岔开话题，避免了李老三的进一步尴尬。</p>
粉谱上面用极工整的字迹写着曲目名：</p>
《传奇》《凤凰传奇》《大风歌》《姑娘》……</p>
李老三咳嗽了一声，按着顺序一路点下去，或流云唱，或茉莉唱，或二人齐唱，李老三听的摇头晃脑，作如痴如醉状。</p>
唱到第十五首曲子，茉莉发嗲道：“嗓子干的冒烟了，李郎能赏奴一碗水喝么。”</p>
李老三被她这声音腻歪的冷浸浸地打了个寒颤，赶紧挥挥手，说：“不唱啦，不唱啦，爷信你们都会啦，啊，这个回去收拾收拾，大军即将班师回朝，咱们该回长安了。”</p>
闻听要走，流云陡生伤感，茉莉却是一脸兴奋，雀跃不已。</p>
李老三起身来，借口醒酒，晃晃悠悠向门外走去。</p>
此次他诓小石头来宜春坊，是有他自己的打算的：</p>
大军班师回朝在即，两个姑娘再留在宜春坊不合适，随大军回长安也不合适，让小石头护送着她们先期回城才是正经。小石头是刘府家奴，跟大帅刘稹是能说的上话的。自己送歌姬给刘驾，大帅此早是会知道的，这事与其让别人说给他，不如借小石头的口说出来。</p>
来骡马市是小石头出的主意，以后他还要跟着自己混，有此两点，李老三相信小石头在向大帅禀报此事时一定会谨慎小心的。</p>
此外，他以考校茉莉、流云两个功课做幌子，暗地里来宜春院踩踩道，胡三娘既然不愿放李煦走，那就把他劫走，事不宜迟，就在今晚。</p>
李老三在宜春坊的前后院转了两圈，心中已经有了十成把握。是时候去找胡三娘商量一下接走流云、茉莉两人的事宜了，明儿一早就打发她们走吧，只是不知道小石头那时能不能及时醒过来，这小子也真是没出息，喝个酒也能喝醉。</p>
李老三转身往回走的一刹那，忽然瞥见了流云的那双冷飕飕的眼睛。不知为什么，信心满满的李老三突然之间打了个冷噤，他发现自己的心迹已经被流云这女子窥破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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