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煦前世是一个科级机关的档案室主任,工作平日清闲,节假日则超忙,组织一场舞会、酒会、宴会、晚会早已驾轻就熟,套路十分清楚,这场诗会不过就二十几个人,后勤工作做起来容易。</p>
李煦看了一眼,心里已经有了计较,但他没有擅自做主,而是向李德裕简短地汇报了自己的想法,毕竟人是他请的,自己跟他们并不熟,诸如安排座次这等事看着是小事,做错了可能就是大事。</p>
李德裕原本没想这么多,听李煦这么一提,也上了心,心里合计了一下,就有了计较,解除了李煦心中的疑难,这事再做起来就顺畅多了。片刻之后,羊儿们槽归槽,圈归圈,各有座位,各有茶喝,再聊天,就只论诗文,不问风月了。</p>
李煦扫了一眼,觉得很满意,这才有点诗会的样子嘛。</p>
李煦满意的同时,李德裕也很满意,他觉得自己这次干的最有远见的事就是请了这位可能八竿子都打不着的所谓朋友来赴诗会,而且果断地抓了他给自己当差。</p>
未来的宰相此刻在心里得意地想道:“为宰相者,未必要三头六臂,全知全能,要害是要善于用人啊。”想到此节,他又顺便为李煦勾画了一下未来:“也许他将来可以做个鸿胪少卿,那也算人尽其才了。”</p>
诗会巳时开始,只是一刻钟后,李煦就郁闷地发现作为一位非文艺界人士来此简直是自讨苦吃,他们一个个摇头晃脑的作诗,品诗,纵论诗坛盛况,自己却一句话也插不上,这种被人当做空气的感觉还真是难受呀。</p>
要不剽窃两首装点一下门面,这念头刚一萌发李煦就立即把它掐灭了,脸从来都是自己拿出来丢的,揣着掖着顶多是个没面子,总胜丢了的好。</p>
做不了,品不了诗,甚至连别人品诗都听不懂,李煦诗友的身份不断被矮化,诗会开始后不到半个时辰,他就转去研究“唐人如何在木质楼房里安装地龙”这个很有挑战性的课题来,研究还没出结果,他的身份又被矮化,喝了两杯酒,脸颊红扑扑的李德裕朝他大呼小叫,让他去催促茶水、热汤,半吊子学者终于彻底沦落为服务生。</p>
本着干一行爱一行的精神,李煦的服务工作做的十分出色。李德裕心里甚感满意,很不客气地默认了他的这个新身份,把他当自己人使唤起来。于是有人开始私下嘀咕了,猜测两人之间的关系,结果很快出来——原来平山子杨赞是李德裕的姑表弟。</p>
这个重大新发现着实让众人兴奋了一阵子,一个个摩拳擦掌,兴致勃勃地准备诗会结束后广而告之,让长安人分享他们的新发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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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二人如今的官位都不高,声名也不显赫。但李德裕的父亲李吉甫却是一代名相,李家虽然败落,但底子还在,自非寻常人家可以比拟的。</p>
而平山子杨赞好歹也是个子爵,又是击杀染布赤心的大功臣,他父亲杨隆曾在河北为大将,率两州之地数万军卒归附朝廷,是国家的有功之臣,生前封侯,死后却遭佞臣陷害,落了个抄家籍没的结局,今上拨乱反正,为他平反,杨氏一门的故事好好挖掘是很有戏剧性的,内容有料,噱头十足,极有流行开来的可能。</p>
众人兴奋难耐,恨不得马上结束诗会,好出去编排造谣。</p>
恰在此时,忽闻木质楼梯踩的咯咯响,一个甜润的声音说道:“哎呀,我来晚了。”</p>
———(未完待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