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烈的葬礼几乎完全是按照帝王规格操办，萧煜与萧瑾兄弟二人作为儿子除了守灵之外，还有各种千头万绪之事，萧瑾负责修建盛陵，征集民夫的同时，还动用了三万禁军，将整座梅山划归为萧家。</p>
盛陵就选在方璇墓的旧址上。</p>
这是一座合葬陵，萧烈和方璇夫妻二人的合葬陵。</p>
这也是萧煜的意思，在这件事上，无论是谁，没有半分商量的余地。</p>
至于萧煜，他则是去了皇城。按照规矩而言，无论帝王贵胄，还是将相大臣，死后第一等大事便是确定谥号尊号，算是盖棺定论，萧煜这次去皇城，便是要给萧烈讨一个盖棺定论。</p>
毕竟如今的天下，名义上还是大郑的天下。</p>
萧煜现在还是大郑的齐王殿下。</p>
大朝会。</p>
王公九卿、文武百官鱼贯而入。</p>
文官靠左而行，武将偏右，中间为空。</p>
一袭黑金蟒袍姗姗来迟。</p>
九龙五爪，除了颜色不同，已经与龙椅上的那一袭龙袍别无二致。</p>
萧煜腰悬那柄斩了傅尘的佩剑从南门缓缓走入皇城。</p>
随着他步步前行，从城门到太和殿的之间，所有大汉将军依次手扶礼戟，单膝跪地。</p>
再往前，便是身着大红官袍的司礼监宦官，见蟒袍如见帝皇，扯开尖细嗓门。</p>
“齐王上殿。”</p>
“齐王上殿。”</p>
“齐王上殿。”</p>
声音一重又一重，从宫门传到殿门前。</p>
整个太和殿，从皇帝到大臣，再到侍立的侍卫和宦官，都为之一肃。</p>
萧煜面容平静，孤身一人走过这宽阔的广场，望向道路尽头的大殿。</p>
白玉台阶之上是须弥座，须弥座之上是大殿，大殿尽头是丹陛，丹陛之上便是一张金光璀璨的龙椅。</p>
象征着皇权的龙椅。</p>
殿中的文武百官皆是垂手肃立，立在龙椅旁边的大内首宦孙士林，也丝毫没有例行公事开口的意思，就连皇帝秦显也没有急于落座。</p>
殿内一片静默，针落可闻。</p>
所有人都在等，等那位携大势归来的齐王殿下。</p>
自大郑立朝以来，有几个人臣能有这样的威势？上一个是如今已经身死的大丞相萧烈，再上一个是身为帝师的首辅张江陵。</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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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都知道那位齐王殿下素来尊崇这位张相爷，甚至亲自上书为张江陵拨乱反正，谥号更是由文忠改为第一等美谥，文正！至于大丞相萧烈，与齐王本就是一家人。</p>
现在的齐王已经超过了他们当年，甚至改朝换代也不过是一念之间。</p>
所有人都知道萧煜此行所来为何，而小皇帝秦显也为自己这个名义上的老丈人准备了一个满意的答案。</p>
追封萧烈为燕王，世袭罔替，谥文正。</p>
道德博闻曰文，靖工其位为正，文正乃是文臣谥号中第一等美谥。</p>
当年的张江陵，扶大厦于将倾，为大郑续命数十年国祚，也不过是一个文忠而已，只是后来才被萧煜改为文正，可见文正是如何稀有。</p>
生当文渊阁，死当谥文正，这几乎就是当代书生士子最大的野心了。</p>
一个世袭罔替的亲王，再加上一个天下书生都求之不得的文正，够不够？</p>
当萧煜走入太和殿，立在朝堂之上，秦显轻声说了句赐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