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砒霜的毒性让逆水流很煎熬,可是她并没有完全的沉沦在痛苦之中,她脑子里零碎的记忆开始胡乱的拼凑出现了让她向往的幻觉。恍恍惚惚,她看见玉清诗向着倒在地上的自己伸出了一只手。她是多么想紧紧的抓住那只手,可用尽全力虚弱的根本前进不了一分一毫,眼睁睁的看着玉清诗就在眼前却怎么也碰不到他。难道这就是生与死的距离?
一道刺眼的金光在逆水流所住的军机所上空一闪而过,高府内在外忙碌的丫鬟佣人们全部看得清清楚楚,只是娄兰君命令所有人不得靠近那里,所以就没有人向夫人多嘴禀告。
五百年了,重新踏入这滚滚红尘神翼没有感到愉悦而是多添了几分的痛。卸下了穿了千年的应龙铠甲,一袭便服的神翼也难掩龙神族的高贵。金色丝线绣成的龙纹图案低调的在衣摆处,天蚕丝的白衣上再无任何图案。简单大气又不失高贵典雅,这就是龙神的风格。
黑色的长发随意的披在身后,眉前几缕发丝随风摇曳在脸上。原来岁月在应龙的身上发生了变化,褪去了当年的杀气现在的他静如止水,唯一让他心中再起波澜的就是神璃,这个如今已倒入血泊的逆水流。
神翼抱起逆水流到床上,毫不犹豫的渡了几成的内力加速龙神之力的治愈。而此时逆水流的全部意识都在自己给自己营造出的幻境中无法自拔。
几百年不见,神翼看着这个让他难以忘怀的女人。虽然逆水流已经做出了选择来人界找玉清诗的转世而不去找他,但神翼还是不愿就这样放弃。令他没想到的是,几百年第一次相遇竟是逆水流迷迷糊糊的向着自己叫着玉清诗的名字。
这无疑是在滴血的心上又狠狠的扎上一刀。神翼气的转过身背对着逆水流,可是逆水流仍旧说着让他伤心的话:“师父,你不要走!”
“他都已经死了五百年,你还是忘不掉他。为何你不看看还活着的人?”神翼问着昏迷说着胡话的逆水流,明知道她给不了自己答案。
刚刚神翼渡给逆水流的几分应龙的内力的确效果显著,龙神之力的治愈神力即可提前了作用,让逆水流少受了几分煎熬。身体逐渐恢复,逆水流也不再说着胡话了。
神翼即便再生气那也是他还爱着她的表现。刚刚还一副很生气的样子,转眼间就痴情的坐在逆水流床前,双手紧紧的握着逆水流的一只手。
到底要不要出现在逆水流面前?这个问题神翼一直在纠结着。即便她的心不在自己这里,即便以后她的人也可能不是自己的,但神翼就是想离着她近一点,好好的看着她被爱,开心的活着。
最后他决定还是不要出现的好,就这样一直隐藏在逆水流身后。免得见了面大家都尴尬,以神翼的能力不知不觉的潜伏在逆水流身边还不被发觉恐怕普天之下只有他了。
就这样从傍晚逆水流一直昏睡到第二天清晨。期间神翼寸步不离的守在旁边,看着逆水流的脸逐渐恢复血色。但是两个人独处的时光总是很短暂,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惊扰到了神翼,无奈神翼隐去了自己的身形站在床边。
逆水流来了数日高欢一日三餐从未断过,但昨天晚上他却没有出现。因为去了咸灵教商议要事而耽搁了,第二天清晨一回高府便马不停蹄的前往逆水流所在的军机所。
今日的军机所乃至附近都显得格外的冷清,即便自己下令不许任何人进出军机所,可是也没限制这军机所周围不许人经过,为何现在的军机所附近都找不到一个丫鬟或者佣人?
一阵心慌让高欢加快了脚步,一推门,门居然没有反锁。地上和椅子上的血迹较为明显引人注目,高欢心急火燎的奔向逆水流,看着她满身是血昏睡的她。
“怎么回事?我一晚不在到底是谁对你做了什么?”
高欢身后的随从都惊讶的默不作声,更有甚者开始害怕的瑟瑟发抖。此时高欢被气的面色铁青:“把管家给我叫来!”
一旁如同空气一般的神翼为何觉得这个男人如此的眼熟?他闭上眼睛开始翻找着自己的记忆,突然他睁开了眼睛:“当初在魁拔身边的那个九尾灵狐?”
神翼对狐彦并不是了解很多,一开始刚被魁拔救出时初到魔界相识狐彦不过觉得他是效忠魔神的鹰犬。可是时间一长觉得那时候已经沦为凡人的九尾灵狐效忠的其实并不是魔神,准确的说他应该是钟爱魔神的驱壳逆水流的。最后魔神毁灭那日验证了神翼的猜测,狐彦替逆水流受了致命一击临死前对着她说的话神翼到现在还清晰的记得。
“难道她是来找你不是来找玉清诗?这怎么可能?”神翼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接受这样的事实,若是输给了玉清诗这个至尊倒还是有那么一丁点的服气,叫龙神输给一个九尾灵狐那算什么?
高欢一把将逆水流拦在怀里:“你醒醒,这是怎么了?你别吓我,你怎么能死的比我早?你爱的那个男人在我手里,你怎么能舍得死?”
神翼在一旁听的倒吸了一口气,还好他输给的不是这个狐妖!
而此时的高欢被逆水流满身的鲜血吓得六神无主了,高府内院的管家也已经走到跟前。
“我临走时怎么跟你说的?”
管家是个身材魁梧的中年男子:“回大人,是看好军机所。”
“我走后有谁来过这里?”高欢狠得咬牙切齿。
而此时的管家开始汗如雨下,脸色铁青,唇无血色。战战兢兢想说又不敢说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