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林一个提包放在何丽虹面前,说:“四十万,一分不少。”
何丽虹拉开包看了一眼,果然是一叠叠的百元钞票,她拿手机拨了一个电话,通话后她只说:“大弟,上来吧。”
老林不安的问:“谁呀?”
何丽虹随机抽了几叠钱数了起来,说:“我表弟,我不想在城里呆了,回老家和他一起搞个养殖场。”
老林放心了,呵呵一笑:“表弟?恐怕是相好吧。”
何丽虹厌恶的哼了一声。
“我也不管你养了哪个小白脸,现在你在离婚协议上签字,他拿钱走人,咱们就两清了。”
这时一阵敲门声,何丽虹叫声“进来”,一个年轻人走了进来,见到何丽虹叫道:“嫂------呃不,姐。”
何丽虹也不理他,在离婚协议书上签了字,攥在手里,然后示意年轻人去拿提包,老林在旁翻着白眼冷笑。
年轻人拿着提包走了,何丽虹看看表,对老林说:“再过一小时,我就把这份离婚协议给你。”
“夫人是被另一只鬼做了替身。”游如莲说。
伊小碗更加不可思议:“另一只鬼?”
“对,那是一个吊死鬼,跟随大官人回来的。先是,夫人劝大官人回家住,大官人便大骂夫人,说夫人蓄养小鬼暗算他,他怎敢回家,大官人盛怒之下还要休了夫人,两边就大吵起来,大官人后来不愿与夫人争吵,就说了句‘懒得理你,我回公司睡’,便自己走了。夫人哭了半天,一时想不开,竟上吊自杀了,可怜一片真心供养我的何夫人啊!”游如莲说到这里又哭了起来。
居然还发生过这么复杂的事情,怪不得何丽虹成了白影子。小碗生怕自己理解错了,又问:“你说的夫人、大官人,就是何丽虹、林先生吧。”
“你说的林先生叫林天。”
小碗一惊:“林天?”
“对,夫人吵闹时曾叫过他名字。”
“他是干什么的?”
“这却不知,我都多少年月没出过魂罂了。”
要知道一个明朝末年的鬼,没用文言文和自己说话,已经算是与时俱进了,伊小碗表示理解,忙问:“那,何丽虹提到过关于林天的事没有?”
“呃--------夫人曾说起,‘别以为你有了个破建筑公司就了不起,你敢和我离婚,我就去举报你为了拿工程行贿的事’--------如今的女子可真是了得,若是以前,哪有女人告发自己夫君的!”
“建筑公司,姓林,啊,原来这个林天就是广播里出现的那个建筑公司老板,怪不得徐哥说巧呢。等会儿,吊死鬼,你刚才说起吊死鬼,你怎么能确定那是吊死鬼?”
游如莲一笑:“妹妹,我可是三百多年的阴魂老魅,就算那是个白影子,我也晓得那是吊死鬼,还是个女的。就是她,骗夫人做了自己的替身。”
“替身,什么意思?”
“就是冤死鬼挤占了这人的肉身,被挤占肉身的又成了冤死鬼,只好再找下家。河里有溺死鬼的时候,靠近水的人就总想下河戏水;有那吊死鬼在身边时,人就极易悲伤,甚至于有轻生的念头,这都是冤死鬼在暗中撺掇人家做替身呢。”
“啊?”伊小碗更惊了,“也就是说,那只跟来的吊死鬼怂恿了何丽虹的自杀!”
“是的。我当时在魂罂里,只能知道十步之内的事,后来魂罂被夫人打开了,但我知道,那具肉身里已经不是夫人了,她一言不发便走了。我很快见到了夫人的鬼魂,她那种新鬼又没法和我说话,我只得指点她先附在草叶子上再做打算。这时我在窗户看到你们正在烧符,我猜你们多半是术师一类,因为之前听夫人说起请术师的事,可我又不知你们是邪是正,总是不想被捉走,只好,只好就--------夫人啊,我对不起你哩!”
伊小碗想了一会,猛得一拍脑门:“我明白了,哎呀,坏了!”
一家夜总会里,音乐声震耳欲聋,中间的台子上,dj熟练的操作着打碟机,紧挨着台子的徐小毛纵情的扭动着身体,不时对旁边的美女做着各种挑逗的舞姿,已经玩high的他完全感觉不到电话铃正响着。
小碗着急死了,她至少拨了三遍徐哥的手机都没人接,游如莲也急了,说:“夫人本不该死的,如果她的魂魄不尽快回去肉身,就再也回不去了,那可真是天大的冤屈了。”
小碗不太明白他说的意思,但可以肯定的是,她职业生涯的第一个case出了严重差错,现在最重要的是赶紧补救,可她在公司里一个人也不熟,该找谁呢。
“对了,那位总裁先生!”小碗赶紧掏出那张名片,拨通了上面的号码。
一座豪华公寓里。
此刻城市还处于喧嚣之中,这座公寓里却异常安静,看来隔音设施非常好。客厅一面墙边供奉着地藏王菩萨,神像前升着袅袅的烟香。菩萨膝边有只白犬,传说是菩萨的坐骑神兽谛听,这只木刻白犬的造型非常传神,特别是在迷幻般的烟香中,神态更显生动,那斜低的头部和支起的右耳,好像在倾听着周围的一切声音。
这里就是敖凌的公寓。敖凌长久以来的习惯是下班后只要没应酬就回家,晚上10点半准时睡觉,只有这样,他才能尽量避免接触别人,听各种各样的话,特别是和别人表面上所说的完全不同的心里话。
和以往不同的是,今天他忘了关手机,夜里1点多钟,手机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