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妙的事情没做成
莲花跑车在滨海快速公路上疾驰着。
敖凌见伊小碗眉头紧锁,问:“亲爱的女朋友,说点什么吧?”
小碗犹豫了一下,说:“是有事情要告诉你,可是怕你生气。”
敖凌无奈道:“说吧,又有谁向你表白了?”
“讨厌,不是啦。好吧,我还是直说吧,你还记得,我入职测试的时候,你在电梯里碰到的那个,跟我一起办案的鬼吗?”
“记得,那是一个很古老的魂魄。”
“嗯,他已经活了三百多年了。他前身可牛了,是明朝时候花楼里的头牌呢。”
接着,小碗便讲了几个游如莲的故事,敖凌听得也津津有味,听完后说:“他这种魂魄应该被供养起来,因为他已经不会有害人的想法了。”
“为什么?”
“鬼魂害人无非是因为仇恨和抢占肉身,他这么古老的魂魄早已经是自由的生命体,不会在意是不是以肉身的形式存在了,至于怨恨,这么长时间更不会有了。”
“我想说的就是——现在供养他的是我!”
“嗞——”车子猛然停在路边。
小碗身体晃了一下,才发现已经到海边了。
夜晚,远处的地平线上还有一点天光蒙亮,一望无际的大海上闪烁着点点光芒,那是停泊在远处的轮船和近处的渔船。天上已经挂起一弯明月,周围有一簇簇的人站在栏杆边,这些人大多是情侣,他们正静静的享受着海风的吹拂和爱情的甜蜜。原来不知不觉,莲花车已经到了风海市有名的情人海湾了。这里本是一段公路,因为海景优美,很多人都专门来这里看海,政府为了避免危险,就阔出一大片平台,于是成了情侣们幽会赏景的地方。
敖凌推开车门,一声不吭的走向一片没人的栏杆。
小碗赶紧跟了过去,一阵海风迎面吹来,将她的秀发拂起来,显得更加动人,只是她的心情很紧张——看敖凌的样子,是非常不喜欢自己供养游如莲了。
果然,敖凌转过身来质问道:“那个鬼一直跟着你?”
小碗心里又一紧,忙详细讲了游如莲是怎么跟了自己,然后说:“我一开始把他当成小鬼一样养着,后来跟他成了朋友,开始供养他一些香火,再后来,我们成了好朋友,在我最苦的那段日子,幸亏有他陪着我。不过你放心,自始至终,我没把他当成男人看,而且他也不喜欢女人。”
敖凌脸色冷冷的:“我担心的不是这个!”
“啊,那你还担心什么?”
“你做这一行,难道就没有一点防范意识?像他这样的鬼魂,可以随意进入别人的意识,还可能对你施加夺舍,你跟他在一起是很危险的!”
“啊,嘿嘿,男朋友这个担心就多余了,莲莲跟我情同姐妹,他不会对我有什么歹念的。”
敖凌脸色还是很难看,不过似乎没刚才那么坚持了。
“我……”小碗见哄不好敖凌,有些着急,忽然想起了一个主意,便从背包里拿出一个鸡蛋大小的玻璃球,看看周围没人,猛的往栏杆外的岩石上一摔,圆球“嗡”的一声爆开,炸出了许多闪光的小亮点,好像烟花一样四散飞溅,又过了两三秒钟,那些亮点噼里啪啦的炸开。
敖凌正疑惑,只见小碗双手合十,做了一个卖萌的表情,然后用一种非常奇怪的声音说:“亲爱的男朋友,原谅我吧,其实我也不是要故意瞒你,上回我们好的时候,他正好被原主人接走了,我也就没提。”那声音就像是把录音磁带快放后的效果,听起来非常滑稽。
敖凌愣了一会,终于忍不住笑了。他当然知道小碗刚才扔的是“鬼曝盲”,这东西可以改变周围空气的密度,影响语音传播,所以才会出现那种说话声。敖凌本想说话,却又闭了嘴,他可不想让自己发出那样的声音。
小碗本来十分期待,见敖凌坚持不说话,知道“阴谋”无法得逞,只得又撅了撅嘴,作罢了。
“那边放烟花了,咱们过去看看!”一个男生拉着他女朋友走了过来。
小碗坏笑一声,赶紧拉敖凌走到一边,等着看笑话。
那对情侣走到了刚才他俩站的位置,男的说:“怎么就只放了一个……”
女的惊道:“怎么了,你的声音……”
“你的声音也……”
小碗拉敖凌躲在树后面,小碗憋着笑,可还是笑出声来。
“啊,这到底怎么回事啊?”
“那两个人不会是坏人吧?他们是不是释放了什么毒气?”
“快走快走,我不要在这呆了!”
那对情侣赶紧离开了那里。
小碗刚想大笑,这时又走过去一个胖乎乎的男人,走路过程中还不停的发出“咿咿啊啊”的声音,好像在做发声练习,看来是个歌唱家。小碗赶紧憋住笑,说:“看这个看这个。”
那歌唱家走到平台处,面向大海清了清嗓子,觉得有点不对,又大声唱道:“我爱五指山……哎?”然后又清嗓子,唱道:“我爱万泉河……哎,他奶奶的肿么了这是?”最后,他又一次的努力清了清嗓子,唱道:“百灵鸟从蓝天飞过,我爱你……哇,我的嗓子,我的嗓子完了……”
那人竟大哭着走开了。
小碗已经笑得不行了,捂着肚子坐在地上,敖凌“瞪着”她,终于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两人笑了一阵子,终于笑不动了。敖凌刮了一下小碗的鼻子:“以后这种事不许你瞒着我。”
小碗忽然又不高兴起来,走到一边说:“说起瞒,你不是也一直瞒我吗?”
敖凌意外的问:“我的身世都告诉你了,还有什么你想知道的?”
小碗换了个强硬的语气说:“当然,你还没告诉我你和奥肖邪教对抗的事!”
敖凌一惊,下意识说:“你在说什么?”
这种反应让小碗更生气了:“你还想瞒我,看来你根本没想让我和你一起承担,之前的话全都是骗人的。”
海风好像比刚才大了,棕榈树的树干都被吹得晃动起来,小碗缩紧了肩膀,倚在一棵树干边。
这次,轮到敖凌紧张了,他走过去脱下外套披在小碗身上,又搂住她的肩膀。小碗撅着嘴,却也不拒绝。
“小碗,你为什么从来都不问过我的家人?”敖凌看着远方问。
“我知道你父亲的事啊,不过关于你母亲倒是从没听说过。”
“说说你的看法。”
“好吧,我猜,你关于她的记忆不会很好。”
敖凌看向远方,好像努力在回忆着什么,说:“我很想记起什么东西,可我根本就没有关于她的记忆。小时候,家里有个奶奶——不是亲奶奶,是请来照顾我的。她对我说,我母亲在生下我没多久就走了,父亲没对她做任何挽留。”
“啊?你父亲不爱她?”
“我记得小时候经常看到父亲独自喝酒哀叹,有时还会偷偷拿出他和母亲的合影看,这时候,他经常会落泪。”
“这说明你父亲是爱你母亲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