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围观的人看到罗元如此做派,心底虽不忿,却也不敢当着他的面直接说出来。
毕竟大家都还要在安州城混,关系错综复杂,罗家又是出了名的富足商户,他们就算再不满,也不能冒着得罪罗家的风险,去帮一个已经残废甚至算得上是毫无用处的人。
别人不敢说,但性子莽直的山里樵夫们可没这个顾虑,七、八个汉子对着罗元与罗倾星这对父子露出鄙夷的目光,有的甚至从鼻腔中发出冷哼,以示对他们二人的不屑。
然而罗元父子是谁啊,两个人都是城府极深之徒,惯会做表面功夫,而且这点子鄙夷不满,他们还不放在眼里,依旧在那里“深情对望”着。
大汉中的凶脸男子蓦然讥笑出声:“哟哟,好一出父子情深啊,不知道的,还以为罗老爷只有二少爷一个儿子呢。”
罗倾星只比罗倾城小了几个时辰,但心机城府都不是罗倾城能比拟的,见到父亲被人当众讥讽,知晓此时正是他表现的好机会,立即转身面对凶脸男子,拱手微笑道:“这位壮士,你有所不知,罗家自是不止我一个儿子,不过父亲一向为人公正,对儿子们都一视同仁,而我,不过是侥幸做了一件令父亲满意的事,才被一些没有本事却又满怀嫉妒之心的人忌恨上罢了。”
他这些话说得甚是巧妙,短短的一番看似谦虚的话,却向人们表达了四个意思。
第一,在众人面前夸赞了他的父亲罗元,抬高了罗元在人们心目中的形象,不管人们信不信,反正罗元对他更是满意了;
第二,则是隐晦地告诉别人,他是有真本事的,所以才得了罗元重视;
第三,从侧面告诉人们,他这些兄弟中,只有他得堪大用,才能振兴罗家;
第四,是当众指出,罗倾城对他的指控不过是因为罗倾城嫉妒他的才能,说不定罗倾城的受伤也是自导自演的一出苦肉计。
还真别说,罗倾星的话刚一说完,围观人们的脸色便微微一变,眸光复杂的望向了依旧倒在地上的罗倾城。
隐没在暗处的白北忍不住想给罗倾星拍手叫好了。
然而,这世间不是所有的人都会被罗倾星的表象给迷惑住,最起码,凶脸男子可是清醒得很。
“我看未必吧?”凶脸男子走到罗倾城身边站定,略带嘲讽道:“敢问罗老爷,你若真的对儿子们一视同仁,为何他一跪下你便扶了起来,而这位罗家大少爷都已经成这副鬼样子了,你却不曾在意过,也不曾担心过他的身体如何……你瞧,我们好心把他送回来了,你不说感谢我们,还任他如乞丐般躺在这里,啧……”
罗元:“……”
罗倾星:“……”
围观人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