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羽四下打量着,房子从外面看很破旧,甚至于还不如乔郓哥家的土坯房,但里面收拾得井井有条,桌椅摆放整整齐齐,书架上纤尘不染,整个房间充满着书香气息。
不大会工夫,蔺之幸便去而复返,热忱的给两人泡茶,似乎一点都没有因为自己的家寒碜而有所不安。
杨成与蔺之幸随意的聊着,梵羽看似成了陪衬,实际上一直在暗中观察蔺之幸的一举一动。
严谨、细致、不苟言笑……
这是梵羽从蔺之幸身上读到的信息,但这个人品性如何,值不值得自己投资,还需要进一步观察。
三人正聊着,一个身着素服的女子捧着瓮,在门口作揖,然后便低着头走了进来。女子把瓮在客桌上摆放好,又徐徐退去,自始至终不曾抬头看三人一眼,表现得极为的恭顺。
“贱内柳氏,两位见笑了。”
蔺之幸笑着说道,但梵羽却发现他望向那女子时候眼角的那抹温柔,这蔺之幸倒是一个外刚内柔之人。
待那瓮子打开,梵羽和杨成傻眼了,因为里面竟是方才蔺之幸在鸡圈里悉心照看的几只雏鸡,而此刻那些雏鸡却成了饭桌上的美味!
蔺之幸面露愧色道:“恩公莅临寒舍,本应好食相迎,无奈为兄囊中羞涩,家中只有这几只雏鸡下得了口,还望两位贤弟莫要嫌弃!”
梵羽与杨成汗颜不已,心里像是凭添了一面墙似的堵得慌,这种情形,谁还有心思动筷子呢?
这几只雏鸡在别人看来不过是几文钱的事,但在蔺之幸眼里,它代表着生活的希望。他之前捧起雏鸡那副小心翼翼的样子一直在梵羽和杨成脑海里浮现,而此刻他为了招待客人居然扼杀了希望,这份真诚令人动容!
“蔺兄……”
梵羽说道:“实不相瞒,这次冒昧打扰,是有一件事情需要你帮忙。”
杨成知道别家的说书人可以随便请一个,但状元楼请的必须要信得过才行,此刻听梵羽这么说,那就说明他下定决心准备把这件事交给蔺之幸了。
“需要我帮忙?”蔺之幸诧异的看着梵羽和杨成。
梵羽从身上取出这几天写的《杨家将演义》草稿,递给蔺之幸道:“你先看看这个……”
蔺之幸满腹狐疑的接了过来,他的眼睛只扫了一眼,便道:“好字、好字啊!”
然而,待他深入看了草稿上面记述的文字后,那双眼睛再也无法从草稿上离开了,因为里面描写故事的连贯性、新颖性绝非市面上流传的那些俗套情节可比,这才是真正的演义啊!
“这、这、这……此书一出天下无书啊!”
蔺之幸激动的说不出话来,人生如痴,有人痴财,有人痴色,而他所痴的,就是梵羽送过来的这份草稿!